街上,就是想要一睹太子的真容。
所有百姓都议论纷纷,太子为了北耀百姓的温饱安康,不顾自己天之骄子的身份,下牟县操劳如此费心劳神之事,个个感激涕零,太子所到之地,无一不跪拜祈福。
其实皇城百姓日子安康,哪里又有那么多感触,是太子命人将他出行的消息散播开来,为了达到顶礼膜拜的效果,还花了不少银子,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花钱买粉。
太子坐在轿子里,得意洋洋,就算是你想的好法子又能怎样,我只动了动嘴皮子,父皇还不是将这个好机会给了我。
净霏制衣坊里,韩立也跑了出去看热闹。
“蠢材。”沐宛言站在制衣坊二楼,看着太子的轿子从门前经过,嘴里轻轻吐出两字。
“所有人都敬仰太子谋略,怎么宛言却说他是蠢材?”白净霏不知何时站在了沐宛言身后。
“北耀皇帝虽说算不得明君,但也不是昏庸至极,顶多算是中庸之人,但自古帝王都有一个变态心理,就是他是老大,谁都不能抢他的风头,自己的亲儿子也不行。”
“先不说皇上正值中年,身体健壮,就是他已经七老八十了,只要他未退位,他就绝对不许当下任何人的权力、风头、名声超过他。”沐宛言悠悠开口。
“哈哈,有道理,不过你就不怕我把你说皇上变态的话传出去,让皇上治你的罪?”白净霏表面嘻笑,心底里却不免佩服沐宛言心思细腻,目光长远,纵是男子也不可比拟。
“你觉得如果我不信任你,我会对你说这些话么?”沐宛言并不将白净霏的话放心上,他们现在的关系是利益共存亡,白净霏不会傻到出卖自己的合作伙伴的。
当然,即便他们不是合作关系,她也相信,白净霏绝对不会出卖她。
“真是个小人儿精!”白净霏由衷地赞叹。
不过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是在骂人?
太子走后,街上总算清净下来,看着太子备受拥戴的样子,她突然想起了那个为了土地改革不眠不休、费尽心血的人。
他现在怎么样了呢?功劳全被太子抢去,他有口却难言,心里定不好受,原来,每个人的日子过得都不甚如意,都身不由己,他又为此受了多少委屈呢?
想到这里,沐宛言的心竟忽然似中了一刀般疼起来,她疼,竟然是因为宫墨寒受了委屈而疼。
她不得不承认,不管宫墨寒做了什么,她对他都下不了狠心,甚至是,她不希望他有任何不快。
心越发疼了,沐宛言转身下楼,连招呼都没跟白净霏打,就疯了似地跑了出去。
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找到宫墨寒,她要告诉他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会陪在他身边,永远都会。
待沐宛言气喘吁吁地跑回王府时,她才意识到,宫墨寒已经整整十日未回府了,她在这里,又怎能找得到他?
可她又不知道除了王府,他能去哪里,原来除了他王爷的身份,自己对他竟然一无所知。
沐宛言像泄了气的气球般,垂头丧气地向别苑走去。
“小月,帮我倒杯水。”
进了屋里,沐宛言颓然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情并未因为回了府而稍稍好转。
这几日她看似不痛不痒地生活着,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过得有多艰难。
每日她都会留意宫墨寒有没有回府,她想告诉他她不怪他了,可她又面对不了张夫人一家希望的眼神,面对不了自己的良心。
每日她都生活在纠结和痛苦里,进退两难。
感情这件事,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沐宛言输了,她输得彻底,她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喜欢宫墨寒的,哪怕他一丁点都不在乎她。
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小月的水,沐宛言又懒得动,便起身回了卧房,想要休息一会儿。
刚踏进卧房门,就看到一身青玉色长袍,身高八尺,玉冠束发的男人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口。
“宫墨寒!”
沐宛言还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就站在面前,一时失了理智,上前就环抱住了宫墨寒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过了片刻,沐宛言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主动抱住了宫墨寒,一时羞怯,赶忙松手。
察觉到背后小人儿的动静,宫墨寒先一步拿开沐宛言环着自己腰围的手臂,沐宛言一愣,原来他这么讨厌自己,心还没来得及疼,就见宫墨寒转身,然后将她用力拥进了怀里。
谁都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一直拥抱着,谁都没有撒手,直到小月嚷嚷着:“水来了,水来了。”
听到声响,沐宛言赶忙松了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就要出去。
不料宫墨寒又将她拉进了怀里,然后揽着她的肩膀,亲昵地同她一起出了卧房。
小月刚把水放在桌子上,转身就看到了刚出卧房一脸羞红的沐宛言和满面春风的宫墨寒,赶忙说:“奴婢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说罢,小月三步并作两步就跑了出去,刚出门,沐宛言就听到了小月压抑着的偷笑声,心想她一定是误会了,然后脸又红了几分。
“今天天气真好啊。”
小月走后,沐宛言没话找话。
“今天是阴天。”
宫墨寒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沐宛言。
“那个……你要不要喝水?”
“本王不渴。”
“那你饿么?”
“不饿。”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废话,天色越来越阴,眼看就要下雨了,宫墨寒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随着空气越来越凉,越来越潮湿,沐宛言发现,宫墨寒眉头微皱,似乎很不舒服。
“你怎么了?”沐宛言担心地问道。
“没事,天色不早了,本王就先回去了。”说着,宫墨寒就站了起来朝外走,还没走两步就双腿一软,一个踉跄。
“你没事吧。”沐宛言赶忙扶着宫墨寒。
“没事。”宫墨寒甩开沐宛言的手,一路疾走,去了竹清阁。
宫墨寒走后,沐宛言越想越不对劲,她扶起宫墨寒时,察觉到他身体冰凉,四肢僵硬,怎么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沐宛言越来越担心,和小月打了声招呼,就一路顺着宫墨寒的脚步也去了竹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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