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银票也不愿开口。
见在这里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线索了,沐宛言只得打道回府。
刚出院门,她就碰到了一个七尺大汉,手里提着一只烧鸡和一瓶上好的琼花酿进了院子,男人看到来人,忙放下手里的活,接了男人手里的东西,说了句:“儿子回来啦。”
沐宛言不禁纳闷,男人不是说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么,怎么他儿子还有钱喝酒吃肉,还是普通人家消费不起的琼花酿?
一路上沐宛言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直到回到了主街才察觉有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儿一直在后面跟着她。
“你有事么?”
沐宛言心情烦闷,口气有些不善。
“姐姐,我好饿,能带我去吃点东西么?”
小女孩儿可怜巴巴地看着沐宛言。
沐宛言从来不喜欢主动张口向她要东西的人,可面对女孩儿可怜巴巴的模样,她又不忍拒绝,便从钱袋里掏出了几两碎银给了女孩儿,让她自己去买些吃的。
“我不要钱,就是想吃些东西,姐姐带我去吧,我可以给您讲故事听,我可会编故事了。”
女孩儿推开沐宛言拿着碎银的手,拉着她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酒馆。
沐宛言无奈,只得跟着她走了进去,对于一个小孩子的请求,她实在无法拒绝,见小女孩儿当着两名男丁好似放不开的模样,沐宛言便贴心地让男丁去了门外守着。
“姐姐,其实我是小雪姐姐的朋友,刚才我在赵伯伯门口听到您和他说话。”
男丁走后,女孩儿放下手里的鸡腿,正襟危坐,对沐宛言说。
女孩儿的话吓了沐宛言一跳,这小女孩儿明明只有八九岁,怎么心思这么细腻,她一路尾随自己来到主街,还谎称自己要吃东西将自己带进酒馆,男丁在场时又不愿多言,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你想说什么?”
此刻,沐宛言没有再将这女娃当成小孩子看待了。
“刚刚姐姐问小雪姐姐出事那天有没有异常,赵伯伯骗了你。”
女孩儿看着沐宛言的眼睛说。
“此话怎讲?”
“我和小雪姐姐是邻居,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平日里她根本就没有上过街,身上也从来没有过银子,赵伯伯和赵哥哥经常打她,前些日子赵伯伯还要求小雪姐姐为她哥哥换亲,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腿脚不便的男人。”
“小雪姐姐不从,赵伯伯就将她锁在院子里,不让她出门,也不让我见小雪姐,就等着那男人来接亲。”
“后来,也就是小雪姐出事那天,赵伯伯突然将她放了出来,还说不逼她去换亲了,以前是他的不对,给了小雪姐一两银子,让她去街上给自己添些喜欢的首饰,顺带带些柴回家。”
“小雪姐高兴极了,立刻跑到我家和我分享这个好消息,我还记得当时她哭了,还说原来自己一直都误会赵伯伯了,他还是心疼她的,甚至是动了要去替哥哥换亲的心。”
“后来小雪姐就从我家走了,然后等她再回来时就成了一具尸体……”说到这里,女孩儿眼圈泛红,几度哽咽,随后接着说道:“以前不管小雪姐去干什么,多晚回家赵伯伯都没有去找过她,还经常骂她是淫荡的贱货,死外面得了。”
“可她出事那天,赵伯伯和赵哥哥天刚蒙蒙亮就出去找小雪姐了,回来后就将小雪姐给草草埋葬了,让他报官,他只说报了也没用。”
小女孩儿的话给了沐宛言当头一棒,难道小雪的死是有预谋的?
只是这个小女孩儿年龄这么小,小雪又怎么会将她当做朋友,和她说这么多呢?沐宛言不禁感到怀疑。
“小雪今年……多大了?”
沐宛言问小女孩儿。
“小雪姐今年十二了,比我大三岁。”
女孩儿带着浓重的鼻音回答。
“畜生!”
沐宛言气得一拍桌子,引来了酒馆其他客人的注目。
之前她只是怀疑小雪就是那副耳坠的主人,想从她下手,查一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现在,就算小雪和她没有关系,只是个陌生人,这事她也管定了。
沐宛言生怕这次和前几次出人命时一样,稍晚片刻就会被毁灭证据,便急忙出了酒馆,找了个仵作,又多带了几名王府的男丁,由女孩儿带路,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埋葬小雪的地方。
待沐宛言赶到墓地的时候,天还没有彻底暗下来,王府的男丁一听沐宛言要他们挖坟,个个吓得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沐宛言。
不过既然是王妃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不从,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丁拿了工具就开始挖了。
小雪的坟头比较小,埋得也比较浅,还没动几下,尸体就露出来了。
好在现在夏天已过,才没有让她的尸体腐化得那么快。
虽说小雪早已经没有了气息,但她脸上依然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惊恐,瘦小的身体上也布满了伤痕。
正如女孩所说,小雪确实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这让沐宛言不禁怀疑之前自己的设想是错误的。
毕竟,她无法将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幼女和被侵犯联系在一起。
尸体露出来后,男丁又加了把劲儿,一鼓作气将尸体给挖得完全暴露了出来,然后沐宛言示意仵作上前验尸。
验尸之时,沐宛言让男丁全都背过了身,仿佛这样,她就能为小雪保留一丝最后的尊严。
尸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小雪是窒息而亡的,而且生前的确被性侵过,死亡时间大概就是沐宛言失踪的那天晚上。
听仵作说完,沐宛言气愤难耐,人心险恶,竟然连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仔细打量着女孩儿那张瘦削的脸,沐宛言不禁心痛至极,这时,她震惊地发现,女孩右边的耳垂上赫然戴着一只豆子般大小、不起眼的廉价耳坠,而左耳垂空空如也……
想起刚刚仵作所说的话,沐宛言已经有七成把握,小雪就是那天晚上出现在郊外小院的女孩儿了。
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一切都太不合理了,如果说当初被侵犯的不是她,那为什么她会衣衫不整地和一个男人躺在小院?
可如果说被侵犯的就是她,那小雪和那个遗落在小院的耳坠又是怎么回事?而且小雪的死亡的时间又恰恰是那天晚上,更别说她死前还受到了侵犯。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不通,除非——是有人故意导演了这场自己被侵犯的戏,然后杀人灭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幕后黑手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何?
沐宛言看着小雪毫无生气、充满绝望且惊恐的脸,不免心痛,好像凡事只要牵扯到自己,就会有人死亡。
可小雪她还只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让她这么早就面对人性的邪恶,并为之付出生命啊!
沐宛言恨得牙根痒痒,不容多想,带着王府的下人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贫民街小雪的家里,生怕再晚一步,小雪的父亲和哥哥就会消失似的。
挖坟验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