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然而,考试那天,根本没能进得了考场就被抓包了。那个所谓远房舅舅不知所踪,小桑妈妈损失了一笔钱,小桑觉得上不了学就干脆不上了。而莫璃,被通报回学校记了严重处分,没有毕业证,没有学位证,原本签约的公司退回了跟她的合同,她就这样,一无所有地离开了学校。
之后便是,找工作,碰壁,再找工作……等到稍微稳定一些了,她的收入分为三份,一份是自己的基本生活用度,一份给桑家,另一份是她给阿乔存的。
她也一直在找阿慧,可是阿慧自从那一次在法院门口对她撂下那些话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她没有她的一点儿消息。在k市街头的那次重逢是唯一一次,她没想过阿慧也到了k市,也许,她从来都没离开过呢?
再次见到阿慧,也是让她意外的,是在阿乔的墓碑前。
那天,她用那样的方式对待了陆程,她看着他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远远听到车子的发动声和急刹声,心里痛得要不能呼吸。她捂着胸口蹲下来,指甲嵌进了肉里,大口吸着气,她不能哭,这是在阿乔的墓前,她怎么能为别的人哭?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能动了,一抬头,阿慧就站在面前。
天色已经暗下来,是傍晚了,秋风很凉。阿慧还穿着裙子,蕾丝的连身裙,细细的高跟鞋,小腿裸露在外面,一头长发梳得很整齐,还化了妆,很红的嘴唇,过分隆重的荒谬感。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盯着林乔墓碑上的那几个字,一言不发。
“阿慧……”莫璃声音沙哑,她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封信递到阿慧手上。
阿慧看似沉静地接了过去,却在揭开封口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上花费了整整一分钟。信纸只有一页,阿慧像不识字似的一直看一直看。
等到她终于看完,小心翼翼地将纸片折起来收回信封里,莫璃问:“阿乔……给你写了什么?”
阿慧没回答她,突然慢慢笑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眼泪都出来。
良久,她揩掉脸上的眼泪,对莫璃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莫璃跟着她在越来越暗的夜色中下了山,路边停了辆面包车,一个司机模样的人倚在门边抽着烟。
阿慧打开车门,莫璃看见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男孩蜷缩在后排睡觉,很瘦,肤色雪白,眼睫毛很长。
她转头看向阿慧。
“他长得……像不像阿乔?”阿慧淡淡说。
莫璃大为震动,再次转头去看车里熟睡的小男孩。
“这么多年,我一直怪你,觉得都是因为你,阿乔那天才那么迫不及待地去筹钱。”阿慧关上车门,自己点了根烟,“甚至,为了钱,动了那样的念头,才惹祸上身。我也怪阿乔,怪他的心里只有你,做事之前不为我考虑分毫,他不想想如果他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这个孩子……”
“你们生日的头一天,我去医院确认的。我拿着报告想给阿乔当生日礼物,我其实不知道这消息对他来说算惊还是喜,我心里很忐忑。那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告诉他,后来他就出事了。”
阿慧凄然笑了笑,“我一直以为他不知道,原来他是知道的。”她把那封信又拿出来,在手心里反复摩挲,“原来他那天翻我包时就看见了,原来他也是开心的,可是开心过后更多的是感到压力……
“阿璃,因为阿乔一直强装成成熟的大人的样子,我们就忘记他其实也只有十八岁了,总以为可以无限地倚靠他。原来,我才是把他逼到那个程度的人,我带给他的压力才让他最后铤而走险的!我竟然还一直怪你们……”阿慧用手捂住了面孔。
“阿慧,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这样想。阿乔写给你的信也绝不是为了让你自责的,而且,阿乔的事还……我们先回家。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你一个人怎么带孩子啊?你又怎么知道阿乔他……”
“我一直在k市,从来没有离开过。”阿慧看着莫璃,神情如同十多年前的少女时,“阿璃,我说过,没有人比我更爱他。”
独自生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