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书妤告诉微光,沈易枝在十五岁那年,父母意外双亡,他沦为孤儿,幸好,他被有权势的爷爷接回香港。
“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当初他爷爷反对他学法医和刑侦,就是怕他走上和他爸爸一样的路,然后遭遇不测。”讲得口干舌燥的曾书妤喝了一口咖啡,无奈地叹气,“可沈易枝还是很坚持自己的想法,离开香港,去到遥远又陌生的英国,独自闯荡,完成学业。”
“原来他这些年过得这么不容易......”听完曾书妤的话后,微光自惭形秽,她是真的没有料想到,沈易枝这些年过得孤独且艰难。
而他的身边,还有这么一个通情达理又愿意为他付出的红颜知己。一时间,微光忽然觉得自己不配喜欢他。
于她而言,沈易枝如同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他为她撑伞,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温柔一笑,可她却对他遭遇的过往一无所知。
从日式奶茶店离开的时候,曾书妤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落落大方地站定在她面前,用非常郑重的目光望着她:“今天我愿意告诉你,我与沈易枝之间的事,是因为我也想让你想明白,你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喜欢他,就得接受他一切不好的地方,包括他心里的那个姑娘。”曾书妤说。
包括,他心里的那个姑娘。
于是微光问她:“那你呢?”
曾书妤无奈地笑了笑:“傻师妹,哪个女孩子接受得了,自己喜欢的人心里有别人?”
“如果我接受得了,可他也未必放得下。”曾书妤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底气十足地走了,那转身离去的背影,洒脱得像是从来没有心碎过。
与曾书妤的这一番谈心,霎那间,让微光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走到街道上,招呼了一辆车,向检察院出发。
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沈易枝。比如,他为什么会失去双亲,又为什么这十年来,他不曾回来找过她。
坐在车后座上,她望着窗外渐渐倒退的风景,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沈易枝啊沈易枝,你为什么要瞒着我,独自承受了那么多?
她手心里冒着冷汗,紧握手机放到耳旁上:“喂,沈易枝,你在检察院等我,我有事要找你。”
那人接到她的电话后,好像很高兴,他语气温和地说:“好。我本来正要出去,那现在我停车场等你。”
挂断后,她拼命地攥紧手机,深呼出一口气,告诉自己此刻一定要冷静。可她那焦急的神情和正不安发抖的手,都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车子终于开到了检察院,她一下车,就往停车场冲。她要马上见到他,因为她是如此的迫不及待,如此的心神不宁。
微光横冲直撞,跑到了停车场的门口,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卫处,姿势平常地低头看手机。
他站在那,像是站在光与暗的分界线上。那一刻,她忽然很害怕,她一眨眼,他就如同风一般,吹散在光与暗的沉浮之间。
沈易枝,我开始确信,你就是那个人,我等了十年的人。
即使你改了姓名,你相貌褪去青涩变得成熟,你从身形矮小变得高大挺拔,纵然你在我记忆中开始已经模糊,可那些让我心动的瞬间,却从来没有变过。
某种感应使沈易枝忽然抬起头,左顾右盼间,他望见此刻眼神炽热的她。他一如往常般,对她微笑:“微光,过来。”
他似微光,乘风归来。
沈易枝招呼她过来后,转过身,向停车场里面走,打算开车出来。于是,微光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的后方,欲言又止。
“你找我有什么事?”沈易枝的脚步停在车子旁边,他回过头,神情温和地问。
微光仰头,认真地注视着他。
该怎么开口呢?
然而,时间好像只是短暂滞留了一瞬间。恍然间,她望着他,不假思索:“林易之?”
名字说出口的瞬间,沈易枝感觉天旋地转。他眼中一如往昔的温柔好像消散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深深的忧伤,如同窥视不到的幽静深海。
微光愣住了。顷刻间,他们都无话可说。
第二十章 谈情说案(4)[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