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因为下一秒他发现自己用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条绳子,将“木絮”生生勒死了,手腕处自然而然出现又细又深的反噬。
现在想来,多半是练要山的人故意没有让他看完,控制他破了幻象。
他低头俯身手腕上的伤口,眼眶酸涩难耐。
自己疼到心尖尖上的人被如此虐待,仿佛有人拿刀往他心尖尖上一笔一划地刻,又疼又麻,却又无能为力。
他抬眼,哑着嗓音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梓清换了姿势,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知道当时为什么要掐断幻象吗……因为有些东西,不当着你说,看不到你的表情,实在太没意思了。”
纪?深邃的眼眶瞪着他。
梓清话讲多了,有些口干,咳了两声,旁边有人立刻清了清嗓子接口。
“原本以为四十九天了她早就灰飞烟灭了,没想到开炉的时候还在坚持……我们终于意识到,这由淳素血液养成的妖精,天生具有奇力,不死不生,只能封印。”
下一个人接口:“我们先当着她的面制造不知吾灰飞烟灭的幻象。”
“然后选择了身,魂,妖力三分的方法。”
“用镶着刀刃的绳索勒紧她的脖子,十天十夜。”
“血液无法流出,却一点点堆积在脖颈处,形成巨大的压力和痛感,将她的魂魄挤出身体。”
“魂魄被镇压在乱葬之坟,由万魂看守。”
“身体一直封印在八卦炉中,不老不死。”
纪?浑身颤抖,眼睛眨也不眨,逐渐演变为血一般的色彩。
所有人静默,齐齐又毫无感情地盯着他。
纪?问:“妖力,是不是被封印在……”他眯眼稍稍一回想:“我一直以来带在身上的戒指中。”
他早就发现自己的戒指不见了。
曾以为丢了。
却在癸日斗争的那次发现地上残余的碎片。
梓清赞赏地点点头,“挺聪明的嘛,不愧是我的……”他缓缓地吐出,眼中千变万化:“后后后后后后……辈。”
纪?蓦地全身都僵硬了。
兜兜转转,原来终点在这儿等着自己。
“那枚戒指是不是从上代流传下来的,”梓清眼睛一眯:“那原本是淳素的东西……”
“而你是淳素的直系后代,你自己有没有看过家谱?”
家谱这么老的东西,纪?看过才有鬼了。
梓清缓缓解释:“木絮从练要山逃走后,淳素一直郁郁寡欢,练要山的重担压到我身上,有些事情我就疏忽了。”
他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开心:“她和一商人偷偷结婚生下孩子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事情重大。”
“但是木絮的事情也很重大,我两权相较取其轻,最后用我姐的孩子做威胁,只要她骗木絮出来叙旧,我就让她还俗。”
梓清摸着光滑的指尖,轻声笑道:“可怜的木絮,到死知道这么回事,眼眶都红了……其实也是,人嘛……一个是自己亲生儿子,一个只能相当于养子,她也两权相较取其轻,不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纪?想,一个人到底心肠有多硬,此刻才能笑得出来。
可他不知道,练要山的人,若是没有一副铁石心肠,早就走火入魔。
“封印的过程实在太痛苦了,而她又倔强得很……所以她在最后一刻诅咒了淳素……”
终于,终于,终于,到了该说出这句话的地步。
梓清摩拳擦掌,双眼放光,跃跃欲试。
只可惜现在没有瓜子花生,不然拿个壳壳撒个花也好啊。
他清了清喉咙,用自以为很性感的声音,实际上听起来凉飕飕的声音说:“她诅咒的是——待她魂归体魄的那一天……就是淳素断子绝孙的那一天。”
他一字一顿,声音又缓又慢。
生怕错过他,濒临崩溃的表情。
说罢像是终于找到出口点,梓清放肆大笑起来。
笑声猖獗而萧瑟,最终甚至带着一丝尖锐。
纪?却在此时平静下来。
眼睛扫过面无表情的道士,和疯狂的梓清,最终化为了了。
最后他找到自己的声音,淡淡地说:“所以你的意思是,等她找到身体的那一刻,我就死了是吗?”
笑声戛然而止,脸色变化快得让人应接不暇,梓清说:“诅咒若是说说就灵验,那岂不是画个圈圈诅咒你——你马上就死了?”
梓清缓缓向移动,轻盈的步伐走向床边,目不转睛地观察。
“时机刚好就那么巧……在最后一刻,最后一点妖力和从颈部滴出的第一滴血融合——那血中混有淳素的血——诅咒就此灵验。”
说到此刻,他勾起讽刺的嘴角,指了指窗外:“你看,她根本就知道她找到身体你会死,却还是执意把你往这里带,现在还执意向前闯,人类刑警——你说,这叫不叫谋杀?”
你说,该不该就此逮捕她。
若是每一件事都能是非清晰,那世上就没有未解之案了。
纪?低低一笑。
“当然,”梓清一拍手:“你现在就可以出去,大喊一声‘你别要身体了,不然我就要死了!……我相信,以你们的情深似海,她肯定会放弃的。”
那之后呢,放弃之后呢。
在练要山的地盘上,木絮会怎么样呢。
纪?竟然想都不敢想。
只是眼前浮现第一次见她的那一夜,陡然转来的月光下绝美的脸,信誓旦旦地告诉他——
三个月,有预感,一定可以找到。
然后他就再也无法挪动一步。
既然你这么想要身体,那就帮你实现愿望吧。
窗外电闪雷鸣,骤然间暗下的光影,遮挡住他眼前一片阴霾。
第七十九章 其信姱以练要兮(14)[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