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觉得皇上可能被不懂事的明薇公主给气疯了。
“皇上……皇上……”左岩惊慌的叫着,顾不得逾矩,连忙把萧承铎从马背上拉了下来。
有小太监赶紧识相的跪趴在了地上。
左岩扶持着萧承铎坐在小太监的背上,慌乱的拍着萧承铎的背,“皇上……您息怒!息怒啊!你可不能气出来一个好歹啊!”
萧承铎那可怕古怪的笑声终于停下来了,他伸手指着明薇,手指一个劲儿的颤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喉咙里面发出了“咯咯”的淤血翻涌声音,他猛然低头,又呕了一大口黑血出来。
左岩吓得浑身颤抖,尖细的公鸭嗓更是变了调,他带着哭腔说:“皇上……皇上……气大伤身啊!息怒啊,皇上……您别生气了……”
萧承铎伸手将他推开了,指着明薇,用黯哑的声音质问道:“你能活到现在仰仗的是谁?我!我!是我萧承铎!如果不是我宽容大度,你坟上的草都比你现在长得高了!你还有脸说你恨我!这就是我苦心经营几载换来的回报?”
怒极之后,萧承铎就连登基之后已经习惯了的“朕”的自称都给忘了。
萧承铎呕血之后,嗓子变了腔,声音顺着呜咽的夜风传入每个神经紧绷的人耳朵里,尖利刺耳。
“萧明薇,你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朕不会再由着你如此欺辱朕了,朕今天就要杀了你!”
他推开围绕在他身侧的惊慌侍从,拿起了马鞍上的弓箭。
因为刚才过分的气愤和恼怒,他的手有点儿绵软无力,但是凭借过去的功底,他还是迅速的搭弓射箭,将拉满了弓弦的羽箭指向了明薇的心口。
明薇却是紧紧闭上了眼睛,心情平静的等着。
也不知道被箭这种冷兵器射伤了是什么感觉?
她默默地想着,心情很是平静。
左流云旁边的侍卫低声说:“王爷,待会儿我们兄弟两个盯着,你跳到水里,或许还有逃生的机会……”
左流云慨叹了一声,“那个萧承铎心思歹毒,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层!只怕水里早就已经下了挂满鱼钩的渔网,要是我跳下去,那才是实实在在一个死呢!”
向水里看去,苇塘四周泛着细微银光,过去他们以为是月光在水里面的倒影,现在才警觉居然是连成片的鱼钩。
他伸手在明薇冰冷的腮上轻轻捏了一把,“小堂妹,现在我们都被你给害死了,我们左家的人向来都是只对别人狠,而你对自己更狠,所以我不如你!”
所有的人眼睛都盯着萧承铎手里面的那一支羽箭,满弓待发的箭只要射出,那个漂亮的公主就会死透。
“皇上,皇上……三思啊皇上……”左岩忽然哭着拦在了萧承铎的羽箭面前,他颤抖着用自己的胸口抵着箭尖,“你不能啊,皇上……万万不可啊……”
“滚开!”萧承铎暴怒着呵斥他,抬脚狠狠一下踹开了他,又将拉满的弓指向了明薇。
旁边有人不满的质问:“皇上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左公公,你这是发的什么疯啊?”
左岩颤抖着,不敢上前去,他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叩头,“皇上,万万不可……明薇公主只是受歹人教唆而已,不!不……”他使劲儿摇了摇头,“明薇公主只是不想成为皇上你的拖累,故意激怒皇上……”
明薇心里依旧平静如水,只是比较疑惑左岩为什么会这么卖命的替自己求情?
想当初萧承铎要给自己戴八凤钗的时候,左岩一脸的不情不愿,显然是对自己多有不满,为什么现在反倒要如此高调的替自己求情呢?
那边左岩越说越流畅,他急得满头大汗,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结结巴巴的说:“明薇公主是想让皇上你杀了她,也杀了左流云那个奸贼,皇上,你可不能真杀了公主啊!”
萧承铎薄唇紧抿,忽然松开了拉着弓弦的那一只手。
羽箭破空而出,夹杂着风声,向着明薇直直的飞去。
“皇上啊……”左岩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哭都哭不出声了。
左流云暗叫一声不好,就向外猛然一推明薇,想要避开这凌厉的一箭。
箭来的太快,而萧承铎又射得比较突然,左流云也是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箭朝着明薇飞了过来,直到射入了她的……
明薇只觉得浑身一痛,然后被凌厉的箭势冲击得几乎站立不住,情不自禁的向后倒去,被支撑在她后面的左流云扶住了。
她只觉得整个右臂都麻木了,继而就是温热的鲜血涌出来时带来的黏腻感,最后是钻心的疼痛。
她低下头来,看见自己的右臂上插着一支羽箭,除了最末端的白羽之外,铁刃全部没入了她的骨肉之中。
萧承铎箭射得太突兀,这一箭偏又没有直射要害,更是出人预料。
小小的野武渡乱苇塘围满了上万名御林军,大家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慌疑惑,却没有一个人能猜透皇上的心思。
萧承铎狠狠一下将手里的弓箭掼到了地上,恶狠狠地骂道:“滚!贱货!朕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滚到北疆去吧!下次见面之时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他就跳上马背,绝尘而去。
御林军们这才如梦初醒,皇上这是要撤兵了。
训练有素的御林军上万人马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撤得干干净净!
一阵凉风吹过,冰冷阴森的苇塘静悄悄的,只有苇叶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本来的死局突然扭转,转眼成了活局。
那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一直紧绷着神经,表现得镇定自若,此时此刻却是再也无法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像孩子一样又蹦又跳,喜极而泣。
左流云笑骂了一声,“小皇帝的心思还真是瞬息万变,让人捉摸不透啊!”
明薇躺倒在甲板上,没入血肉的铁刃在她的右臂里,又冷又痛,温热黏腻的鲜血不断地涌出,染透了她胸前的罗衫,染红了她所躺的甲板。
她痛得神经都绞到了一块儿去了,无法思考,呼吸困难。
左流云半蹲下来,伸手抓住了她
第37章 垂死的公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