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近,她下意识地想往里面缩,可下一秒,她的腰却被文黎紧紧环住,无法动弹。
“放开我。”瑾宜的哭腔明显。
文黎什么也不说,抱着她一动也不动。
“文黎,放开。”瑾宜已经准备强行拨开他的双手,可文黎却越抓越紧,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她也不舍得用对付罪犯那一套对文黎,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良久,文黎才开了口。
“别离开我,求你了。”
听上去,文黎哭得比瑾宜还要厉害,浓重的鼻音掩盖住了文黎低沉的本音,几个字都说不清。
“唐璇芝从小就在我身边安排了人,保姆,老师,同学,校医,助理,同事,哪里都有她的人,瑾宜,我很怕,我好怕你也是她安插在我身边的。”
“我用了很多年来摆脱她的控制,我,我真的不想做傀儡,一点也不想,我看到那张照片后,还听人说你收下了支票,我又想到那个玉镯......对不起,我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文黎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有呜咽。
是啊,从小被这么对待的文黎,怎么可能因为长大了,就把这样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呢。文黎是有错,可她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玉镯的事情该解释清楚的,支票的事,也该好好谈一谈的。
这一晚,瑾宜忘了他说了多少个对不起,也忘了文黎哭了多久,她只知道深夜的时候自己转了个身,本已经睡觉的文黎立刻睁眼醒了过来。
“别走。”
透着窗帘缝隙溜进房间的月光微亮,颜瑾宜第一次见文黎眼神闪躲,把所有的恐惧都写在眼里的模样。
在文媛的葬礼上他也没有这样过。
文黎是真的害怕失去自己,他晚上在客厅说的话的确是欠考虑了,仔细想想,这么多事情连起来,若自己是文黎,肯定也会怀疑的吧。
文黎幽深的黑眸中掺杂着无数的红血丝,以往的淡定与柔和都换成饿了忧郁和恐惧。
瑾宜抬手轻摸着他的脸颊,一头栽到他的怀里,“不走,我只是想去洗个脸,一起吗?”
“瑾宜。”文黎轻唤着她的名字,宽大的手掌渐渐地附上了她的后背。
“我在呢。”
对于文黎来说,瑾宜就是流经身体每一处的血液,一旦失去,就仿佛行尸走肉般没有生命地活着。而对于瑾宜来说,文黎又何尝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呢?
鱼需要水。
文黎是鱼,瑾宜也是。
唐璇芝在见过瑾宜以后就被警察给抓了,一开始唐璇芝还反抗,说这案子不是临安警队查的,他们没权力抓,后来罗寅只好打电话让临阳警队的人来,这才把唐璇芝抓了过去。
而唐璇芝和想象中一样什么都不说,只说要等律师来。
罗寅和颜瑾宜都审问了一遍,可是唐璇芝还是什么都不说,到最后,文黎说他想试试,李队长同意了。
文黎在唐璇芝的对面坐下后,她的嘴角略有抽搐,眼神也变得不大自然了,双手在桌底下来回搓着。
文黎把手交叉在桌上,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贺渊说了,他见过你去找汪曾安,汪雪林也说他们收下了你的钱,你知道汪曾安有精神病,你还不停地给他洗脑,文媛的死,你有很大的关系。”
“你以为举刀的不是你,你就没罪了吗?你以为你收买人,压下案子,就查不到你头上了吗?作恶多端这么多年,你该知道一句话吧,善恶终有报。”
是啊,善恶终有报。
唐璇芝在生下文黎后,为了地位,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变成傀儡,做了很多很多不堪回首的坏事,她也告诉自己这样不好,不可以这么做,但,最后根本控制不住。
要知道,权力和地位,这两样东西,只要体验到它们的一点点好,就很难再放下了。
唐璇芝不止一次在深夜里质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停手,可每天早上一醒过来,她又忘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渐渐习惯后,就不觉得这样做会亏欠谁了。
可是善恶终有报啊,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文黎,你后悔吗?后悔我生下了你吗?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随便说,不用撒谎。”
文黎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后悔。我宁愿自己生在山区,我不需要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只希望我的父母爱我,我的亲人陪伴在我身边,我不需要那些冲满了鲜血的金钱把我包围得透不过气来。”
听到文黎的回答后,唐璇芝竟然笑了起来,不过这个笑容和以往不同,没有阴险,不带嘲讽,竟是欣慰。
“没想到,我唐璇芝教出来的儿子竟然这么好,我这种作恶多端的人,居然还有个这么明事理的儿子,值了值了。”
这是唐璇芝发自内心的话,也是近几个月来,他们之间第一次没有让文黎想发火的对话。
唐璇芝在怀文黎的时候,一直希望这是个儿子,因为生了儿子她就能巩固在文家的地位了,可是生的那天她难产了,当时医生说可能只报一个。
她说,保孩子吧。
唐璇孩子还是爱文黎的,只是这种爱长久以来被利益给压制着,导致它扭曲变形,母爱不像母爱,亲情不像亲情。
“我认罪,把警察喊进来吧。”
第七十四章 认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