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永富的额角渗出一粒汗珠,滴落在桌面上,他迅速把它抹去,保持着视线的倾斜,一言不发。
“这个人一定是提前得知了你弟弟要找温健谈话,因此才能抢在前头把温健麻醉,以防他的出现阻碍自己作案。这个人之所以能掌握你弟弟的行动,我想他一定是与其关系十分密切的人……”徐耀威边说边观察着肖永富的反应,“这个人会是谁呢?”
肖永富僵硬地抬起头,喃喃道:“那只有他妻子和女儿了……”
“你难道不算吗?”徐耀威问。
“啊——哈,对,对,我也算,我是他亲哥嘛!不过——警官,照你这么说,爱珍也算一个吧?”肖永富讪讪地笑了,脸皱得像一团被揉过的纸。
“没错。”
“那你问过她了吗?”
“这不是你操心的。”徐耀威不置可否。
肖永富抬起眼帘,眼皮现出好几道纹络,他说:“我知道你的意思,警官,你认为我是他亲哥,跟他关系比较密切,所以我有可能掌握他的行动对吧?嗨,不是这样的——”他摆摆手,笑了笑,“我根本不知道他要约见温健,直到案发前他才告诉我他的决定……我应该跟你讲过了吧?我们在房间商量对策,我建议他把姓温的小子告上法庭,在那之后我就走了,就回自己的房间了!我不知道谁从家母的房间顺走了安眠药,总之我没有给任何人,他们也无法从我这里取走安眠药,因为我把药锁在了只有我自己能打开的柜子里!”他一口气说完,理直气壮地注视着徐耀威。
“你经常到令堂的房间去吗?”
“我每天都会去探望她的,警官。”肖永富毫不避讳地答道。
“除了你,谁还经常去她的房间?”
“也就我们几个——永贵夫妇,爱珍,小娜,厨娘——她每天去给她送饭送药!”
徐耀威托着下巴,沉思片刻,又问:“你的计划是什么?”
“‘计划?什么计划?”肖永富蹙着眉头问。
“你自己心里清楚。”
肖永富装出一副愣愣的样子,“我真不知道你说什么,警官!请问可以提示一下么?”
徐耀威面露讥笑,“昨天,中午,你在门口怎么对张玉容说的?”
肖永富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他缓缓抬起头,说:“噢,你指的是那件事,我只是让她多注意一些,不要招惹是非——”
“我都听到了,你他妈还给我打马虎眼?!”徐耀威毫不客气地指出来。
肖永富的表情凝固了,像极了火山表面的岩石,生硬中透着几分森然。
“你的计划是什么?为什么怕被她破坏?”徐耀威乘胜追击。
豆大的汗珠从肖永富的额角渗出,他的嘴唇翕动着,似乎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
良久,见对方仍不开口,徐耀威施加压力道:“肖先生,我不管你有没有杀人,总之你得向我交代清楚,你的‘计划是什么。你不用担心,不止你一个人有‘计划,胡志峰也有。他向我坦白了,他来岛上的目的是杀死你弟弟,而非嘴上说的休闲度假。诚然,他的嫌疑很大,但我并不认为他是凶手,因为我还未掌握有力的证据。你也一样,只要你向我坦白了,那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办就行了,我不会逼你承认自己是凶手,因为这样有违一个警察的做法!”
肖永富抿着嘴唇,在心中掂量着对方的话的分量……
陈建松不明白徐耀威为什么要他干坐在家庭休息室里,直到温健过来喊他离开,他才意识到他的上司可能在做一个令人费解的实验。一想到此,他便释然了,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在徐耀威身上,他没有必要去摸清原委。
随后,温健邀请他到房间小坐,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温健的房间的陈设跟他的一模一样,都是客房,虽然空间不大,可里面的摆设却让人很舒适,惟一的不同是温健的房间朝南,光线要比他的稍微好一点。
温健是一个健谈的人,无论什么话题,他都能侃侃而谈,这与两天前他给陈建松留下的胆小怕事的印象是截然不同的,陈建松猜测这是跟他成功洗脱了嫌疑有关。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我正准备跟永贵商量还款的事,没想到他就遭遇了不测……哎,我真替他感到悲哀!”温健用手捂住鼻子,一副替他的债主感到同情的模样。
“那现在怎么办?”陈建松问。
“当然得还啊!”温健伸出短粗的手臂,“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无论如何我都要把钱还上的!何况他们遭遇了不测,现在就更需要这笔款子了!原本我是打算这几天回岸上谈项目的——我和那边的人已经约好了,如果谈成了,那我分得的利润就能将这些债务一笔勾销……不过,我还得再等等,徐警官可能要过几天才放我回去!”说着直视着陈建松。
陈建松没有接腔,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与嫌疑人过多地交流,于是岔开了话题。而温健却是无所不谈,尽管这些话题十分琐碎,可他依然口若悬河,这令陈建松难以忍受。末了,陈建松找了一个借口,便匆匆地向温健告别了。
他可不善于闲扯,万一走漏了什么口风,徐耀威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家庭医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