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觉心脏缺了一个大口子,有丝丝缕缕的痛意从那个口子扩散至全身,许清和默默感受着那种痛,终于明白他家姑娘,曾经在他这里受过怎样的委屈。
许清和沉默半晌,然后语气平静地提出了解决方案:“不相信的话,可以在我身体里植入定位追踪的芯片,你每天可以查看我的运动轨迹,这样就能知道我晚上有没有过来。”
这种方法也只有许清和想得出来,异常冷酷血腥,但又有一种独特的亲密。
宋寒蝉无言以对,她不可能真让他去植入芯片,闹来闹去,最后还是她妥协:“算了,我对在你身上植入东西没有任何兴趣。”
被逼妥协,她心中还是很不痛快,冷眉冷眼地怼他:“许清和,你是不是就吃定我舍不得折腾你?”
炎炎夏日,一点风都没有的午后,忽然像是从哪里吹起了一股微风,轻轻拂在许清和的心上,他专注地看着她,很轻地问:“你舍不得折腾我吗?”
宋寒蝉一时口快,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现在呕都快呕死了,气急败坏地否认:“没有没有,鬼才舍不得你!”
许清和却笑了。
宋寒蝉看着刺眼,指着房门怒道:“你滚。”
孕妇总是有些喜怒无常,况且她自己还是个小姑娘,许清和柔声道:“好,我走,你别气。”
他真的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就听到一声异常的声响,像是什么倒在地上的声音,他脸色一变,迅速回头。
宋寒蝉捧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跪坐在地上。
“蝉蝉——”许清和喊道,迅速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病床上。
他一边伸手按床边呼叫铃,一边安抚她:“别害怕,我在这里,我陪着你。”
医生们来的很快。
许清和眼睁睁看着宋寒蝉一脸痛苦的被推进手术室,她不让他进去,他就只能留在手术室外等。
秦野得到消息,怕许清和太紧张,也过来陪他一起等:“放心,产科主任亲自手术,脑科医生也在待命,不会出事的。”
许清和没说话,眼神直愣愣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
看他这副模样,秦野知道自己这时说什么都不好使,干脆乖乖闭嘴。
手术室内。
宋寒蝉躺在手术台上,被刺眼的手术灯照着,感觉灵魂已经脱离肉体漂浮在半空中。
医生轻声安慰她:“放轻松,呼吸调整好,别太紧张。”
宋寒蝉之前昏迷太长时间,身体指标不是特别好,剖腹产更好,但她坚持要自己试一试,还好她胎位正,孩子个头也不大,医生也就依了她的意思。
耳朵边一片嗡嗡的声响,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宋寒蝉觉得身体很痛,痛的死去活来,恍惚间,居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不知道她当年生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痛?
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界时,有些被刻意遗忘了的记忆,居然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母亲也是爱过她的。
可人总是经不起比较,比起她这个女儿,母亲更爱父亲罢了。
宋寒蝉从小就聪明,记事早,在她三岁之前,一直是母亲陪着她,父亲忙忙碌碌总是回来的很晚。
有天晚上,她迷迷糊糊起床,摸黑出来想喝水,一进客厅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父亲烂醉如泥躺在沙发上,母亲坐在沙发旁低声哭泣。
气氛不太对劲,她不敢发出声音,水也不喝了,又悄悄回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醒来,母亲给她做了她最爱的三明治,微笑着看她吃完,然后拉着她的手说:“妈妈要去上班了,以后你就呆在外婆家好不好?”
她有些不开心,撒娇:“妈妈可以不上班吗?”
母亲眼眶微红,眼神却很坚定,说了似是而非的一句话:“爸爸在公司很辛苦,妈妈要去帮他。妈妈,也有不惜一切代价也想要守住的东西。”
她当时听不懂,后面才渐渐明白,其实当时母亲就做了选择,为了追随丈夫,撇下了年幼的女儿。
一直到最后,她始终都是被放弃的那个。
她的母亲,为了男人为了爱情几乎疯魔了,在那男人落魄时也不离不弃,跟在他身边的女人,始终是她。
宋寒蝉有时候想,她不愧是身上流淌着那个女人的血,继承了她对爱情疯狂的追逐和强求,所以她才会对徐清和那么执着。
但她绝不会像母亲那样,为爱发疯,抛弃自己的孩子。
她将视他如珍宝。
撕裂般的痛楚拉回了宋寒蝉的思绪,隐隐约约听到医生语速很快地安排:“这样不行,准备手术。”
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鬼才舍不得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