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安玉琳虽是宦官，却对臣一片深情。臣，臣无以为报，打算将随身宝剑玉柄龙，留给他做个念想。”
甘棠说罢，打量着皇上脸色，抿抿唇又打起精神道：“宫内密探已由冬雪掌管，外面的事秋露也在打理。
只是，如今黄淇已被诛杀，其余几个秉笔，也不大中用。
安玉琳当下挑着这么重的担子，纵然忙中出错，哪里有逾矩之处，还请陛下念其苦劳，网开一面。”
“姑姑……安玉琳什么都跟朕说了，姑姑也不必再为他遮掩。
安玉琳敢肖想姑姑，本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姑姑如此为他费心周全，难不成真的钟情于他？”
“咳咳咳……”
皇上话音未落，甘棠便是一阵急咳，唇边溢出鲜血来。
“姑姑，姑姑！”
皇上见事不好，忙扬声唤人去宣御医，又轻轻托起甘棠的上半身，免得她被血沫呛到。
一阵忙乱后，甘棠的气息才稳定下来。
章御医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不下于命不久矣的甘棠。毕竟，说不定甘棠一死，他也得跟着陪葬。
虽然早有所准备，可真到了生死关头，他还是做不到像甘棠这样淡漠。
看到章御医，甘棠倒是忽然想起，人家一直跟着提心吊胆的，总该照应他一句。
“章御医仁心圣手，只是臣这身子回天乏术，咳咳咳，还请陛下不要迁怒于太医院众人才是。”
“姑姑，姑姑放心，我什么都听姑姑的。”
皇上现下可不敢再违逆甘棠，生怕她再有个什么闪失。
宫人们见皇上揽着甘棠，轻声细语地说话，忙识趣退下。章御医也偷偷抹了把汗，退下去煎药。
安玉琳在原地踟蹰了一下，刚欲退出去，便被皇上开口留了下来。
“罢了，你便在这里守着姑姑。若有事，随时回报。”
皇上叹了口气，又低声对甘棠道：“姑姑，我别无他意，只是无论如何，都希望姑姑不要委屈了自己。”
见安玉琳过来扶好甘棠，皇上没再多说什么，轻拍了拍甘棠的手，便离开了。
“是下雪了么？”一阵沉默之后，甘棠轻声询问道。
安玉琳闻言，紧张地压了压甘棠的被角，整个人从背后环住她：“阿棠是觉得冷吗？”
“我想看看雪景，咳咳……”
安玉琳咬了咬牙，仗着甘棠看不到自己的神情，故作轻松道：“阿棠不可胡闹，等到明年病好了，咱们再一起赏雪。”
“已经过了子时吗？”
“是，如今已经是景昭十二年了。”
甘棠忽然展颜一笑：“还记得景昭三年的这个时候，咱们两个还在一起拈花把酒，一晃之间，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阿棠……”
听着安玉琳低沉压抑的声音，甘棠微垂了眼睫。
“其实，如今这情形也没什么不好。似我这般薄情之人，时日久了，反而伤人更深。最终相看两厌，也不过是徒生怨艾。”
安玉琳温热的胸膛，却暖不了甘棠一身彻骨之寒，但他紧紧拥着甘棠，坚定道：“阿棠，无论多久，我永不会厌烦阿棠。
我会，一直，一直跟阿棠在一起。”
第194章 心思难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