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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这位小郎君在说这话时,显然也是忘了自己曾经也在裴仪面前落过泪。
      而萧君集也是气愤不已,酸溜溜地讥讽道:“男儿流血不流泪。他倒好,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竟然说掉眼泪就掉眼泪了!”
      他真是要气死了!
      早知道三郎喜欢这种梨花带雨的,他也好好在三郎面前哭一场了。
      可偏偏……
      他哭不出起来啊!
      你叫他一个大男人对着三郎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娥掉眼泪,他的男儿自尊实在是不允许啊。
      这多羞耻啊!
      真不知道霍渊那王八羔子是怎么突破了这一层“道德底线”的。
      真是无耻!
      萧君集心中的小人真真是捶胸顿足,他都这是碰到的一些什么情敌啊?一个个都不按常理出牌就算了,还这么的不要脸!明明都是男儿郎,却一个个连“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干得出来,这可真是叫人无路可走了!
      “哎……”萧君集最后深深叹了口气,甚是欣慰地道,“还好七杀不是个爱哭的性子。不然,你说他年纪又小,又最听三郎的话,还又会哭,三郎还不偏心死他呀?”
      荀欢心惊肉跳,很是后怕地道:“你说得对啊。幸好七杀不是个爱哭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两个男人凑一块把情敌们都分析了一通。
      最后,荀欢下结论道:“看来,赫连临玉是威胁性最小的一个。”
      萧君集甚是赞同,但还是很不放心地道:“他虽是相对威胁性小一些,但咱们也不可掉以轻心。须知道,赫连临玉这人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他‘本钱很足。”
      何为“本钱”?
      这自然是男人最根本、最爱攀比、也最不能容忍被同伴嘲笑的、与生俱来的某种资本。
      “哎……”荀欢深深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地看了看萧浪人,又看了看自己,心情复杂地道,“这可真是突厥人的天赋啊。你说同样都是男人,怎么突厥就是要人高马大一些呢?”
      萧君集也甚是不满,可也无可奈何。但他还是很有乐观精神,十分自信地道:“‘内外兼修才是正道。赫连临玉就算在本钱上胜咱们一筹,可咱们可以在内在功夫上胜他一筹。”
      荀欢深以为然,摸着下巴颔首道:“功夫好,才是真的好。”
      这“功夫”是什么“功夫”呢?不言而喻。
      两个男人就这样聊着天,优哉游哉地到了张大夫的院落,然后按照裴仪的吩咐,问清楚了金疮药等各种治外伤的药储备量。
      “金疮药有好几百瓶吧。”张大夫粗略估计道。
      主要是因为金疮药这种常用的外伤药本来就是大夫必备的药品,所以他专门囤了许多。
      再则,就是因为他一瓶里面也没放多少量,如此一来,就显得瓶瓶罐罐特别多。
      “其余外伤药也不少。”张大夫把自己的药品入库册子找了出来,很是殷切地递给了两位郎君,很有眼力见地道,“两位郎君还请过目,只要是药库里有的,我都能调出来。就算没有的,只要药材齐全,我也能配。”
      萧君集和荀欢对视一眼,双方眼神一交流便是:这张大夫能处啊,难怪能在裴府待这么久。
      两个男人其实知道裴仪是故意把他们支开的,所以他俩也很有眼力见地在张大夫这里磨蹭了半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个男人才优哉游哉地回了书房。
      裴仪这个时候也已经把信写好了。
      她将信上的墨迹吹干,然后谨慎地装入信封里封好,接着问道:“府上的药库里还有多少外伤药?”
      荀欢和萧君集在张大夫那儿磨叽了大半天,对于这些情况早已经烂熟于心,所以俱是熟练应答。
      裴仪听了很满意,吩咐道:“让张大夫把这些外伤药全都打包起来。”
      萧君集心思活络,当即便反应过来裴仪想要干什么。
      他问道:“三郎这是要把药材运去前线?”
      “嗯。”裴仪浅笑着颔首道。
      萧君集心中的小算盘顿时打得啪啪作响。
      他笑道:“我听说,三郎自己也开了药房?”
      “没错。”裴仪说这话时,突然反应过来,对啊,她自己现在也开有药房,何必在府上取药?直接从药房里调用不就可以了?
      “不过,这药房虽是三郎开的,但名义上可不是三郎的吧?”荀欢问道。
      “没错。”裴仪点头道,“裴家虽是要做善事,但也要做得不留痕迹。倘若我直接打出裴家的旗号开药房,那些老百姓大有可能拿了好处还不记裴家的好。”
      荀欢一个擅长做舆论宣传的人对于这种事情体会最深,他很是赞同地道:“老百姓就是这样,就算拿了好处,只要他觉得你是在做面子,他就不会记你的好,反而还觉得你就是该对他好,他就是不欠你什么恩情。”
      萧君集听这话头扯远了,赶紧拉回来道:“三郎,我有个主意。这次运去前线的药材,可以全都由你的药方出,若是药材不够,我也可以让我名下的药方出。不过,有一点我需要三郎帮我。”
      裴仪不明就里,颔首道:“你说。”
      萧君集轻笑道:“所有的药材都需要打包,不管是装小瓶子里也好,还是直接用油纸抱起来也好,上面都必须贴有或者印有药方的名字。打个比方,若是那药材是由你的‘济善堂捐出的,那上面就贴‘济善堂的大名。但若是那药材是我的药铺出的,上面就得贴我的药铺名字。”
      荀欢默默听着,初时没反应过来,稍稍一想不由得抚掌大笑道:“都说无奸不商,果然还是阿衡奸诈啊,连这事儿都得算计着。”
      裴仪不觉莞尔,笑道:“这也不算是什么算计。过往也不是没有药铺给军营捐献药材,可大部分都打出什么名气来,主要是将士们在用药材时,也不知道那药材究竟是哪儿来的,就算偶尔听起,转眼也就忘了。”
      “可若是每一份药材上就明明白白地印着药铺的名字,这无形中就直接给药铺做了宣传,将士们印象也就深了。”
      而且,裴仪没说的是,给军中捐献药材,本身就不是为了图官兵的钱财,而是为了图一个名头。
      倘若以后打出旗号说“我们药铺是朝廷官兵的药材专供处”,那影响力可想而知,到时候可真是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想到此处,裴仪不得不佩服萧君集想得远,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和现代的商业营销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且,这一招绝就绝在,这是让军队给帮忙做宣传,那宣传的力度以及有效性可比现代一般的网络广告厉害太多了。
      “阿衡,药材这事儿就交给你来办了。”裴仪很沉着地道,“镇国公主今日已经出发了,我们的药材一定要尽快送出,最好是镇国公主抵达前线的那一天,我们的药材也刚好到了。”
      萧君集自然明白这时间的紧要性与重要性,当即颔首应了下来,紧锣密鼓地去张罗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数日后。
      晏落鱼抵达了前线。
      这个流寇造反最厉害的地方是个不太富裕的小县城,穷山恶水的,四处环境很糟糕。
      小丫鬟知蝉坐在马车里,掀起车窗帘往外看,看了一路,也嫌弃了一路,最后很是嫌弃地总结道:“穷山恶水出刁民。”
      晏落鱼不置可否。
      等马车在军营行辕落定,晏落鱼由丫鬟知蝉搀扶着下了马车。
      军队里的高级将领们已经早等在了大门处,一个个都表现得极为恭敬。
      这也是很正常的。
      自古这京城来的钦差都是最不好伺候的——官儿小权力大,一言不合就能在皇帝面前给你上眼药,真真是叫人有冤没处诉。
      所以,将士们也早已有了一套对付京官的法子,那就是——好好供着。
      所谓的“好好”,就是生活上一定要尽可能地让京官大人舒服,军队命令上一定要尽可能地当场应下——千万别反驳京官大人,尽管这些大人极有可能是在乱放屁。
      不过这都没关系,反正应下来是一回事,到底要不要照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真正懂打仗的是他们这群将士,要怎么执行京官大人们的军事命令,他们自有其解读方式。
      总之不会让这群啥都不懂的京官瞎指挥就对了。
      将士们的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可是,当这位京城里来的京官大人走到他们面前时,他们一个个都还是不由得恍神一瞬。
      虽然,他们都已经提早知道,这次来的钦差大人是当朝刚刚新册封的“镇国公主”——让一个女人来监管他们,虽说有点憋屈,但也只能认了。
      可他们是真没想到,来的这位“镇国公主”竟是如此天香国色。
      毫不夸张地说,原本打算暗搓搓给“镇国公主”来个隐蔽下马威的男人们,此刻一个个早已经悄无声息地打消了这个念头,甚至都还暗搓搓琢磨着该怎么讨好这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公主了。
      晏落鱼把这群男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冷声道:“各位将军都免礼吧。”
      领头的将军亲自领着晏落鱼去了给她准备的落脚之处。
      “公主且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尽管吩咐。”大将军很是殷切地道。
      晏落鱼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屋子,回头看向一众跟在后面的将军,疏离又客气地笑道:“诸位将军不必紧张,我自知没有军事之才,绝不会对各位将军指手画脚。我此次前来贵县,只是为了替父皇问候各位将军,照看此处百姓而已。”
      这话说得实在是漂亮。
      一众将军对这位镇国公主的印象瞬间更好了。

第513章 无奸不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