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弃之低头,给她倒了一杯新煮的茶,“你现下知道也不晚。”
杜且反问道:“你这是何意?”
弃之没有抬头,佯装收拾茶案上的水迹,声音沉闷且疏离:“我一个外人,始终不太方便。”
“你……”杜且气结,“沈家来人说要自己抽解,你便让了?你问过我没有?你是我的牙人,还是沈家的牙人?”
弃之没回话,继续清理茶案,沸腾的水氤氲了他脸上的疏离。
“若是再有人来,跟他说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能动回风号的货。”杜且不想与沈严再有瓜葛,而这件事也不需要她亲自登门,“还有你,你……”
弃之倏地抬眸,琥珀色的瞳仁中映出杜且气急败坏的脸。他终是不忍,端起茶盏递过去,“这是周决送来的新茶,你且试试。”
杜且不接,双唇紧抿,怒目而视。
良久,弃之才道:“好,我会转告他们。”
杜且更气了,“你没有其他话要说吗?”
弃之摇头。
“真的没有?”
弃之顿了一下,仍是摇头。
“我想,我该去找伊本蕃长聊聊,让你搬进忘忧院。”杜且轻哼,“他若是不同意,我便搬去蕃长府上住几日,你觉得可以吗?”
弃之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嘴角有了藏不住的笑意,“娘子这般行事,总归要被人诟病。”
“也是。”杜且话锋一转,“这件事便交给你,三日之后你若是没有搬进忘忧院,我便去蕃长府。”
弃之苦着脸,“可阿叔不会同意的。”
“那我不管,试新酒时你都不在,你说我要你何用?”杜且起身,“记住了,你终究是我的人,你说过要给我一个家,现下是想反悔吗?”
弃之当然不会反悔,但他在沈严面前,自惭形秽。他身无长物,孑然一身,平安号本是他谋生的手段,现下也变得岌岌可危。
他还有什么?
他什么也没有。
他拿什么给杜且一个家?
两袖清风吗?
弃之当然不会告诉杜且,今日沈家来的人便是沈严。
沈严说,他会把杜且娶进门,这是杜且也改变不了的,根本没有什么夫三年不归,妻可另嫁。因为他根本没有与杜且拜过堂,这桩婚事从一开始便不成立,既然未拜过堂,又何来放妻一说。他回来,就是来完成与杜且的婚事,这是御赐的姻缘。
沈严还说,他若是为杜且着想,便不要再与她纠缠,这是抗旨的大罪,他会害死杜且。
“我以往不过是说说罢了,我这样的人怎么配给你一个家,娘子何等人物,应该不会与我斤斤计较。我自然还是娘子的人,为娘子鞍前马后,我必然尽我所能为娘子分忧解劳。但过往之事,还请娘子忘了我一时的胡言乱说。”
弃之垂眸,再度敛去嘴角的笑意,“还请娘子忘了我当时的失言,不要与我这样的贱民计较。娘子是镜中花水中月,我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痴人说梦罢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他什么也没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