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店里冷清点,想到好几天没去看母亲了,便买上了点母亲喜欢吃的东西,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回了家。
饭后,母亲坐在那歌大的旧沙发上,和我闲聊一会,忽的想起什么,停顿的触动了一下:“这种地的是越来越好了,前两年取消了提留和农业税,现在种地都给钱了,什么小麦补贴啊,果熟补贴啊,谁能想着种地共自己吃饭,国家还倒给钱!活这么大年纪了,还真是遇上不敢想的事了”
我刚要问问补贴情况,母亲就忧愁挂满脸的继续说:“我这想想你爸就是个苦命的没福气的人,那些年拼死拼活的干,也没干出个一二三来,小时候给富人家当长工,吃苦不用提,长大了更是整劳力的挣给那家人吃,好不容易结婚后当了队长日子好过点,就非来这个穷地方,集体种地,一个人挣工分养我们四个,是年年粮食不够吃的,年年去借人家的粮食,村里出了名的穷家之一,你说那几年咱们都过的什么日子?”
“这不是都过去事了吗?”我回了句
“这政策变的对种地的好了,我这不是特想起你爸这个苦命人吗?他如果活到现在不知该多高兴呢!”母亲又稍微停顿了下,见我没怎么反驳就继续说:“刚承包田地那会,你爸一个人把地打理的那么干净,巴不得把一分地种出十分地的粮食来,他也是希望我们娘们有粮食吃,别再挨饿,又种西瓜又种桃子的,本想挣个钱花,可受了那么多累,只是我们娘们吃着方便,也没多挣到钱,等交提留,交农业税后,每年都一点粮食攒不下,钱也剩不下,还是离不了的穷”
母亲叹了口气:“好在你出了国,你爸虽然很不愿意你去那么远,可你决定了的,他也只有随着你,谁让你在他心里真是比什么都珍贵,什么也宠惯着你。你在国外的两年,你爸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比谁都挂念你!还说我看新闻,是他盯着新闻不放,巴不得能知道你在那里的事情,一有日本刮台风下雨的消息,他就会问:‘不是妮子那里吧?他心里担心着呢!好在你按时回国,你爸激动的晚上都睡不着了,你回家那会,你没发现你爸平时有点本的脸一直在笑吗?他高兴啊,他闺女出国了,回来了,这在你爸心里是件荣耀的事啊!咱村里你可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啊,他也跟着好像是他出去回来似的,得意的了不得,唉!好在你回来后,给他买酒买衣服的,他过了几年好点的日子!要不然真是没法说了......”
母亲眼圈有些红了
我鼻子酸酸的,眼里充斥满了泪水
“可惜我不知道爸走的那么早!如果能早知道,一定让爸过上些好日子,带他出去玩玩”
“你爸就想爬爬泰山,说泰山高,等攒点路费,地里的活不忙时,想和我一起去爬泰山,可这个愿望没有让他实现”
我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内心的愧疚自责无法言表,只觉得父亲一辈子好累,我们做儿女的没有真正懂他的,没能让他过上好日子!这子欲养而亲不待真的好伤人!
母亲也抹起了眼泪。
“别想爸了,爸都走了六年了,好在他走的没受病痛的折磨,虽然这样让我们接受不了,但这也是他修来的福气,所以你别再想爸了啊”
“我这两年才逐渐的放下了,你爸刚走那三年,我真的有点想随他去了,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了”
“都怪我们没有及时来陪你,其实说实话,爸走了我有点不愿意回来了,因为觉得家没那么有依靠感了,一回来就觉得爸是去干活还没回来,总是听到爸回来把农具放槐树下面那里的声音,心里很难受,所以回来的也少,都是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你还好,能时常来,不回来也打电话让车给我捎东西的,他弟兄俩如都和你一样,我比现在还好”
“他俩有老婆有孩子的,时间不那么自由,也别怪他们啊,我自由些”
“人家有老婆孩的就都不要娘了?”母亲口气有点高有点生气
“好了好了,你可别为这生气,要不我也不回来了啊”
“嘿嘿嘿,你如果不回来了,你娘我就真的追你老爸去了”母亲转忧伤为玩笑
“你追老爸还早着呢,爸现在还不要你,你老老实实的好好在家活着吧,你闺女还离不开你呢”
“我也是离不开闺女你啊,如不是挂念你,我真的就随你爸去了”
“那自己多注意身体啊,别总是......”
“老嫂子在家吗?”我的话还没说完,邻居儿子就走进院子里喊了声,虽然他比我还年龄小,但他是那小爷爷二哥家的孩子,伦辈份我要喊他小叔,只是从没叫过罢了。
“在在在”母亲急急的去敞开门,笑迎着:“哎呀,军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上午刚回来”
“哦,快进来进来”
我也赶紧的走到门口去
“梅云回来了?”这小叔问
“嗯,快进来坐吧”我礼让着
“不了,我去新疆支教也没带回什么来,给老嫂子买了把牛角梳子,说这梳子梳头对头发好”
说着就把手里用一个布兜装着的梳子递给了母亲
母亲高兴的接过去拿出来一看,脸上又乐开了花:“哎呀,这梳子好,这么精致,哎呀我这老婆子用浪费了啊”
“看你说的,这就是觉得你用合适才给捎回来的,一共捎回来了四把,我娘,你,还有我大娘和小孩的姥姥,别人还没给捎呢”这小叔很是会说,这句话又把母亲感动的不行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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