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银白色的衣,俨如一幅寒冬图画。
图画中,肖忆搀扶着萧怡在朗庭下慢步缓走,一袭白裘倔强的跟着他们的脚步,不愿离去。
“皇后娘娘,还请收回这件熊皮大氅。”莫言宵耸了耸肩头,这厚实的熊皮大氅是在太过沉重,不过这耐寒的效果,那可是实打实的好。
好比此刻,漫天飘絮寒风簌簌,莫言宵不但不觉丝毫寒冷,身上更是闷出了细汗,连带着苍白的脸上也捂出了血色。
前头的帝后两人,彷如未曾听到莫言宵的话,仍旧自顾自的踏步前行,‘谈笑风生。
这,根本就是将莫言宵当做了空气。
莫言宵顿了脚步,不再跟着。
“我的好月月,你可以高抬贵手了吧?”肖忆一双龙目噙泪,期期艾艾的看着身旁的皇后大人。
萧怡不予理睬,只是拧紧了手指中的龙耳,疼得肖忆哇哇大叫,偏生肖忆不但不能反抗,双手还得环着萧怡的腰身。
莫言宵望着萧怡那身在厚实衣物下不见肚子的腰腹,若不是那意外,此刻这腰腹该是高高隆起了。还有邱筠珠……
萧怡不放,肖忆唯有转换方案。“咦,莫相爷呢?”
两人往后一看,却见莫言宵正立于寒风口,原本披在他身上的熊皮大氅,被无情的丢在地面上,随风话凄凉。
“莫言宵!”肖忆急了,大步急走,拾起熊皮大氅亲手给莫言宵披上。
“你不稀罕你这身子骨,朕也不稀罕,可偏生你这身子骨撑着的脑子稀罕,你要知道,你这脑子可还要留着替朕分忧解难,替黎民百姓谋福牟利,所以你这身子骨是黎民百姓的,是朕的,是这大楚的,独独不是你的。”
“呵,皇上所言极是,可这大氅,微臣还是不能要。”
一声苦笑,莫言宵一脸苦涩。
萧怡踩着小步走到他跟前。“莫师傅,事情已经过去了,若是筠珠在天有灵,必也不愿看到你这般自责。”
“皇后。”
数月前,莫言宵领着官差抄了宋府,委实为国库添了一大笔。
可这先前捉拿宋府之人,偏生漏抓了宋源清唯一的儿子宋忠林,没想到这小子竟躲过官兵的追捕,可惜宋家人皆丧命,只余他一人在世。
宋忠林为报仇,放出风声说宋源清别处还备有收藏大笔银钱的私窖,只要有人取下莫言宵的人头,他便将这地方告诉这斩杀莫言宵之人。
东洲一案,可谓众人皆知,宋家到底贪了多少银钱,也无人能给出一个肯定的字数,但是大多人都相信,铁定不止从宋府抄出来的这点。
此消息一出,世界各地涌来不少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一时间相府里可算热闹非凡,而邱筠珠这小丫头得了消息,竟偷溜入京。没想到……
正如她第一次入京一样,只不过第一次她是进京便见到了莫言宵,这一次进京却是最后一次见到莫言宵。
邱筠珠死了,死在她心心念念的‘相公怀中,而萧怡因为前往相府看邱筠珠最后一眼,也碰上来刺杀莫言宵的杀手。
她的命还在,唯独可怜了那才成型的龙胎,再也不能睁开眼看看这大好江山。
好在萧怡不久后便由怀上了,所以这一胎,肖忆格外小心翼翼的护着看着,生怕再出一点差错。
现在这隆冬严寒……莫言宵怎能收下这御寒良品。
“莫师傅,这大氅本就是我特地求爹爹给你寻的,你……你收下好不好。”萧怡不愿再回想,也不愿再这个问题上相争,唯有软了语气求莫言宵别再倔强。
你……你收下好不好……莫言宵神情不变,眼中一片模糊,眼前身穿盛装的女人已然变作昔日那个小女孩,耳边始终来回飘荡着‘你等我长大好不好。
天寒气冻,雪花飘飘洒洒一地,除夕还未过去,雪花便停了,太阳一出,满地的雪一融化,越发寒冷难耐。
肖忆窝在龙寝里,死活不肯离开。
“皇上,该起了。
”萧怡换上一身新衣,薄妆轻施,一头云鬓被工整的梳在脑后,上方佩戴着金凤冠,凤尾延至两鬓分开,分别悬挂着镶嵌着一枚与凤头上的双眼相呼应的水珠状祖母绿。
“皇上,时辰到了,要守岁了。”萧怡行至龙榻边,推嚷着裹在被窝里的肖忆。
肖忆自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哀求道:“月月,我就再睡一会儿。”
“你已经说过了。”
“那我再睡一会会儿。”肖忆伸出一跟手指,晃晃。
“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给你一刻钟,等会儿我见不到你,你就等着吧。”萧怡说罢,起身离开龙榻,向着外间走去。
不用半刻,肖忆便衣冠楚楚的坐在萧怡身旁打起瞌睡,萧怡则翻看着还未批下去的奏折文案。
第115章 道谢(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