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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度坚持要行大礼,我则腿肚子抽筋膝盖发软。如果不是怕他遭雷劈,我这个跪天跪地跪祖宗的皇帝真想给他下跪磕头。
      您老一惶恐,我这小命就要去掉半条……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问过义父,为什么每次一见到我就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记得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不是不大高兴,是大不高兴。”
      那会儿我还非常天真,简单的大脑搞不清楚‘不大和‘大不两者有什么区别,等到琢磨明白了,已经又过去了好几年。
      其实也是由不得我不明白,因为当听到太监宣布了那道把月月定为后宫之主的皇命时,义父那张脸黑得哟……如果不是干娘当场给了他一个热情的香吻灭了熊熊怒火,我可能已经被他活活掐死当场了。
      于是我只好再次虚心求教,究竟是哪里让他如此不满意。他的回答是:“因为你不可能是个好男人。”
      这个命题对于当时刚刚十二岁距离真正的男人还有一定距离的我来讲,实在是太抽象了。
      还是干娘开恩,告诉了我所谓好男人的定义。
      于是为了表示要做一个古往今来最好的好男人的决心,我将宫里的宫女全部遣散只留太监,方圆五百里之内连个母耗子都没有半只。如此这般,义父才总算是略微对我减弱了一点点杀气。
      然而,我刚刚想要叹一声皇天不负有心人守得云开见月明,又出了诤言那档子事。义父的那把熊熊怒火啊……连干娘都没法子压下去了。
      诤言是义父的独子,生下来就是要做萧家接班人的。
      自打他与月月一起进宫伴读后,义父便在京中置办了宅子,江南京城两头住。一半原因是为了与儿女在一起,另一半则是为了教导诤言从商之道。
      所以说,诤言是文武商三途皆通,且是精通。我一直很纳闷,他是如何学明白这些而没有变成神经病的……
      诤言知道自己将来的位置,所以自小的理想便是做与父亲一样的儒商,将萧家的产业拓展全国乃至世界。
      然而,这个理想却因我铁了一条心要立月月为后而彻底终止。
      因为诤言认定,想要保护妹妹保护我保护家人,只有从政,掌兵权。
      遂一意孤行入了禁军,自护卫做起,十六岁那年,成为大楚百年来最年轻的禁军统领。
      这件事让义父对他动了家法。
      义父除了对我没有好脸色之外,待其他人从来都是满面春风一团和气,将斯文儒雅演绎得淋漓尽致。尤其是自己的家人,更是恨不能时时刻刻捧在手心里宝贝着呵护着。十六年里,没有对一双儿女大声说过一句话动过一根汗毛。
      然而,诤言的这个决定却让义父大发雷霆。
      据说,好脾气的人一旦发作起来是非常可怕的,我深信不疑。
      那一天,义父对诤言先是训斥继而罚跪,最后用了好多年没有动过的藤条。
      祠堂的门开着,我和干娘仲父还有好多人就站在外面,却没有一个人前去劝解。
      我们看着诤言肩背挺直地跪在祖宗牌位前,后背的衣服慢慢由白变红。他没吭声,义父也没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挥动着家法,直到断成两截。
      后来,仲父对义父说:“有我在,你放心。”
      义父则握着干娘的手说:“对不起。”
      诤言挣扎着转过身来,对父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与皇家联姻,若无政治力量支撑,一个不慎便是灭顶之灾。诤言懂,义父更懂,他只是不忍心自己的儿子去背负这一切。诤言明白,我们大家都明白。
      可是,这小子温吞如水,却又犟如倔驴。
      也许,因为懂,因为明白,所以别无选择。
      总而言之吧,这事就这么成了定局。
      只不过之后义父每次见到我,那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表情,就好像是我打了他儿子似的。估计不让他报了这个仇,我这辈子是不会好过了。
      要不然,干脆让他抽一顿?
      我正琢磨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便听义父四平八稳说了句:“你留道旨意,若是驾崩,我女儿可以改嫁。”
      我:“……”
      义父啊,我这还敢没开口提亲呢,你就这样咒我……

皇帝的自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