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琚那边的背景音很杂。
风声,奔跑、呼吸,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叫喊,还有女人再说出人命了,快来救人之类的话。
周初霎时就把嗓子眼提到了喉头。
张琚的声音嘶哑在吼:“闻熹被闻老太关起来了!”
周初抓住了自己战栗的手,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张琚吐出一口血水,看着背后穷追不舍的猎狗,不屑笑笑:“怎么不可能,他吗的,这群人比狗鼻子还灵。”
“闻熹让你别担心,别瞎跑,就呆在‘寻欢,哪也别去,懂不?”
周初哪能听不出张琚情况紧急,刚想多嘴说两句,就被掐断了电话。
胸脯用力起伏,她面色出奇的难看。
张家的实力和底蕴在京市也能算数一数二,而且张琚一直是在自己的老本营窝着的,他怎么会像一条狗一样被人撵着跑?
张家的人呢?
闻家的人呢?
周初想到这里,细长指尖不由掐紧了掌心,除非闻熹都自顾不暇。
闻熹确实自顾不暇。
他的电子通讯产品都被收后,跪了二十四小时。
现在,又被闻老太太抓紧佛堂里,继续跪着。
和跪在冰冷赤裸的瓷砖地面上不同,这一次膝盖是跪在垫子上。
闻老太太就跪在他的前面。
手上拿着佛珠,一个又一个滚动着,嘴里还念着经文。
约莫天色已经彻彻底底沉下去时。
老太太这才停下了念经,她没回头,语气平平淡淡的,抓得人心里一紧:“跪了一天了,有反省了吗?”
“我对你真的很失望,闻熹,你本来应该是闻家最出众的领头人,现在为了一个女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闻熹轻轻垂下眼皮,没吭声。
他这些话从小到大都听个遍,‘我对你很失望‘家里怎么能指望的上你‘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日复一日,就差起茧子了。
老太太念叨完,就开始给自己擦眼泪,说着自己的命不好。
闻熹终于被戳动了,他皱巴巴安慰了一下:“闻家还有更出众的子弟,而且,老太太你也应该从掌家人下来了。”
他在情商方面并不敏感,可是在某一些方面上,嗅觉却很灵敏,比如说周家老爷子的退休……
闻老太太听见前一段还算顺气,到后一段,顺得气又不上不下被梗在喉头。
她借着身边低眉顺眼佣人的手起了身,狠狠瞪了闻熹一眼,转身走了。
闻老太太的意思很明显。
她要他在这里跪着,直到自己认错了为止。
隔天早上。
闻陆趁着交接班偷溜进了佛堂。
他看着眼前嘴皮皲裂的闻熹,从怀里掏了掏,掏出半个啃过的馍馍来。
闻熹:“……”
闻陆感受到闻熹的目光,珍惜把馍馍往怀里揣,回瞪过去,“这是我早上给你剩下来的口粮,知道吗?”
闻熹不想答,问了句:“周初那边呢?”
闻陆挠挠头:“我告诉张琚了,但是张琚还没给我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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