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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地重游,难免会勾起许多回忆。
      两个月前,眼前的这座房子里还会时不时地传来成致国的笑声,他还在这儿发过脾气,闹过别扭。现在,这里空荡荡的,只有佝着腰打理草坪的工人让人觉得这儿有些人气。那工人她是见过的,所以当他累了直起腰的时候,汪晓泉的脸迅速藏到树后面,心还在突地跳个不行。
      这些日子她去了不少地方,他们以前去吃过饭的那个餐厅,还和以前一样的绿,只不过葡萄架换了另一种绿色的常青植物。里面的氛围还是一样,如长宁岛上的渔家。她还在里面小酌了两杯,听酒保用带着巴黎腔的普通话讲这个餐厅的来历。她这才知道,原来这个餐厅是一位长宁岛的小姐,为了怀念家乡而创立的。而那个在风中摇曳的木牌还在,上面的两个英文字母一个是这位小姐的英文名字缩写,另一个却不知道是谁的……或许是她的恋人,因为她偶尔会来,看着这个名字轻轻叹气。汪晓泉没有问这位小姐是不是姓“万”,她在里面叫了一瓶中国白酒,对着一锅“石锅炖小鱼”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在卫生间吐了好久才清醒过来。然后,她再也没有去过那儿。
      然后她去了海边,租了小船出海。其实海钓这回事,如果不是有人陪着,那就一定是个绝对喜欢孤独的人才干出来的事情。空旷的大海上四面都不着陆地,只有一艘小小的船在随波逐流,期待着能钓上什么,又怕这么快会钓上什么来会让这场期待已久的惊喜平平无奇甚至一无所获地收场。反正,她是没有兴趣再甩下一竿的。
      然后她花掉身上的最后一笔现金,住进先前和成致国住的那间房。刚好一对小情侣度完蜜月退房,让她觉得住进去时,屋子里还残留着喜悦的味道。
      再往后,她就是“裸游”了。
      先前不知道,有钱原来这么好。是成致国把她的胃口养刁了,现在她也分得出咖啡的好坏、餐馆的法国菜是不是正宗、以后床单和装潢的品质。这些东西,并没有人教过她,只是跟着他,感受着,自然就能分出好坏了。在这一点上,人是最聪明的动物。古人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那是不错的。当你一直粗茶淡饭、青菜萝卜的时候,偶尔吃上一顿肉就会觉得世上的美味无出其右。可是当你吃惯了山珍海味时,那些山野小菜就只能当兴之所致的调济,真当饭吃,是绝对难以下咽的。她抱着客人吃剩的盘子挑剩菜时,就是这样的情况。
      她的信用卡里,大姐给的两百万一分也没动,她想靠自己的能力生活,相信认识成致国之前的汪晓泉有这个能力,那离开成致国之后的汪晓泉一定也能生存。最后一站她来了巴黎,想最后缅怀一下和成致国这段“因病逝世”的情感,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她的包被抢了,她的信用卡、身份证,一切应该算是重要的东西,还好护照放在身上。等她人生地不熟地步行找到警察局,然后再经过一番折腾借助一位临时过来当翻译的餐馆老板的帮助说明自己的状况再经过重重手续把事情理出个头绪,银行卡上的钱已经是个负数。
      现在才是真正的“裸游”了。
      她感叹完了,为自己的着落犯起愁来。
      不管什么时候,对她这个缺钱缺了半辈子的穷人来说,没了钱,就没有了安全感,更重要的是,在落寞的巴黎街头,她举目无亲,连晚上的落脚处都找不到。
      好心的餐馆老板看出了她的窘境,收留了她。
      汪晓泉开始了洗盘子的生涯。看着一个个白白的盘子被捞出来,她不自觉的就会想起和成致国一起刷碗的情景,他的手在布满细腻泡沫的水里来去,拨动出悦耳的声响,她在后面环着他的腰,吻着他的衬衣。睡觉的时候,她抱着肩膀缩在地下室的阴暗空间里,想象着搂着她肩膀的不是自己的双手而是成致国略带粗涩,时而温柔,时而狡黠,时而霸道的手。那双手给她柔情、惊喜和激情,还给了她晓潮走后、常征离开,她最需要的安全感。想着想着,泪水就纵横而下,无声地打湿破旧的棉被。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就像一个漫长的梦,直到有一天,她打碎第七个盘子时,老板语重心长的一句话:“小汪,别想了,先顾着眼下吧!”她蓦地发现,自己已经沉沦在这种情绪中整整一个月。
      不,离开了成致国,汪晓泉还是汪晓泉!
      她抬起头对着镜子里自己都有些不认识的汪晓

巴黎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