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比暗劲,再往后距离越拉越大,渡劫期大能动动手,能灭杀上万的宗师泰斗……”
余思秋说着,惶恐不安,心想自己可能要遭灾了。
伴君如伴虎的谶语自古就有,跟在这位主子身边,并不比伺候古代皇帝轻松多少,非要说优越在哪里,大概是不必担心哪天被砍头。
人家的主子脾气再乖张暴戾,总还有个界限,自己这位主子则极有个性,不是简单的喜怒无常能够形容的——去掉喜怒,只剩下无常。
然而想象中的怒火,并没有如期而至,羊首宝座里的男人合刀入鞘,攥过那对铁狮子头把玩起来,圆润旋转,嘎啾嘎啾的摩擦声提了谁的心,又吊了谁的胆。
“刀上的纹路既然是符文,送你刀的那人,你估摸着会不会是个道士?”
“不像,他很明显已经是两重暗劲的实力,比我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所以我当时才想着柔和处理。”余思秋心下大定,喘着粗气,头脑始终清晰,分析道:“他最多二十出头,有这种实力确实天才,如果还要修炼道门的长生法,时间不够。”
“当真有暗劲的实力?”羊首座位里的男人将信将疑。
二十岁能破入武道第二重境界,即算从娘胎里就开始练武,那也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了,用句文绉绉的话形容,叫旷古烁今。
遥想百年前的几位大宗师,也是同等天赋,而向来以此引以为傲的这位萨城土皇帝,二十岁时也才到达这个层次。
“不夭折的话,几十年后又是个宗师级人物。”他眼神变得深邃。
“看他嚣张跋扈的做派,背后必是有人撑腰,说不准就是哪个名山宝刹里出来的俗家弟子,有传承在身,跟您自行悟道不可并论。”余思秋说道,倒并非溜须拍马,而是真心这么认为。
师父启蒙开门,跟自己摸着石头过河,走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前者坦途一片,后者荆棘密布。
对于自家甘心俯首的主子,余思秋打心眼里钦佩,且一直认为古时候说的枭雄巨擘,大抵不外如是。
“这样的话,那就得对他谨慎点了。”羊首座上那位沉吟着,似乎每当开始想事情,他都要思考很久。
而这次比前面两次时间长出许多,考虑得很认真。
余思秋屏息立在原地等待,数着暗处传来的石英钟的跳动声,整整过去了二十分钟,都没等到那位想出结果。
“你先下去忙事情,容我再推敲他几下子。”刀疤斜划的眼角流露着几分疲惫。
“是,他应该要在萨城待段日子,您这边不用急。”余思秋躬身说道。
那位先生挥了挥手:“查查他的来历,莫查得太深,知道姓甚名谁从哪儿来就够了。”
“嗯。”
……
林立开着面包车爬上二号岭山顶,公路上冰凌已经被太阳照化,路途比晨间好走得多,就是温度又降了几度。
叶知新正跟丹朱下棋,双腿岔开蹲着,紧紧保住棉袄,身子在微微抖动。
不过他的神色,看上去挺投入,似乎没注意到身后踏雪的脚步声。
画面其实有些诡异,左边是活人,右边是席地而坐的鬼魂,然而却相处得分外和谐。
咯吱咯吱~
林立来到棋盘旁边屈身蹲下,望着棋盘不禁发笑——旷野荒凉的,装备自然简陋,几百岁的鬼跟几十岁的人,下的不是国艺围棋,而是九十年代缺乏玩具的小孩子们,常下的那种棋。
唐城管这叫六子冲。
棋虽粗浅,丹朱跟叶知新倒津津有味,愣是弄出了手谈天下的气势,双方都绷着不放水,小石子夹在指间每每深思熟虑,常有举棋不定。
林立莫名其妙看得也入了神,眼见叶知新失手,暗自捏了把冷汗,又见丹朱得势不饶人,不给悔棋的机会,真元撩动,扯着石子往后一挪,便将叶知新那颗误入险境的子儿给‘冲掉。
树枝刨划的九宫格上,鬼魂还剩四子,活人余下三子。
“嘿嘿,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跟老夫玩棋,你还嫩了点!”丹朱脸上不无得意,好难得等来的机会,自然要耀武扬威一番。
“口味喜欢吃咸跟下棋厉不厉害没关系。”叶知新貌似没因为对方是鬼就惧怕,言语犀利地反将一军。
至少在林立听来,导演棋盘上吃了亏,嘴上却占着优势。想想也对,再怎么说也是搞艺术的,尖酸刻薄骂人不带脏,恐怕天生就擅长。
韩玉以前有句话说得很对,别跟卖弄文骚的人打嘴仗,经常被骂了还要半天才回过滋味来,难受。
她素来都不待见那爱用舌尖软到戳人心的女孩,林立却皮痒犯贱,无比想念当初伶牙俐齿总占上风的姑娘。
“王晨涵啊,你到底躲哪儿去了?”
第194章 武者与道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