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张玄灵哈哈一笑,杯里又倒上酒,敬到萧破军面前:“辛苦辛苦。”
萧破军明白自己今天的角色,专程过来撑台面的,便没起身,坐在原位吝惜地还了道笑容:“客气。”
让所有人都倍感讶异的是,张玄灵敬完最后的酒,竟然直接带着新娘子,就在这桌客席落了座,而桌子上正好就有两个空位加两副闲置碗筷,显然是一早便做了安排。
整个婚宴厅霎时间沉默了,片刻之后,人们终于把目光放在两个外乡年轻人身上。
张玄灵出身穷苦,思想观念很是守旧,找以往的惯例,他应该是返回主座,与几位萨城颇有名望的老人家开怀畅饮。
两个年轻人究竟何等身份?初到萨城,便要不可一世的张二爷作陪?
众人纷纷惊疑不定的猜测着,莫非是京都来的大衙内?可也不对,倘若身份真如那般尊崇,开始便该在高台下的首席落座才是。
那是二爷的忘年交?
却依旧不对,众所周知张二爷最亲近的忘年交,便是他手下的红棍余思秋,而此刻余思秋正端坐在次席。
“结婚是个苦差事,喝了满肚子酒,忙到要散席了,才吃得到一口冷饭冷菜。”
张玄灵带着喜意朝林立二人抱怨道。
萧破军定坐着,手中筷子不停歇,自顾自夹菜果腹,完全不搭理这位大佬。
林立对食物本就没兴趣,吃了两口再吃不下,但也懒得搭腔,便斟了酒递到张玄灵面前,耿直得像个憨货:“喝。”
桌上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而诡异,同坐的几名客人都是神情紧张,暗骂这小子不会来事,二爷都说酒喝多了,不回话也就罢了,居然还端着杯子劝酒。
以张二爷的脾气,十有八九是要鬼火乱冒的,说不得,还要殃及池鱼。
几名地位并不值得提点的客人,自然如坐针毡,苍白着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喝!”
张玄灵换了新人特用的两钱杯,拿着二两杯倒满,跟林立碰了碰,旋即一饮而光,痛快爽利。
同桌客人目瞪口呆,心下松气的时候,对两名年轻人来历的疑惑,不禁更上层楼。
张二爷发迹八年,几时这么给过别人面子?
掰着手指都数的过来。
“在这城里,多少人见了我都怕,说老子精神有问题,爱胡乱杀人,放他娘的狗臭屁!”
张玄灵盯着几人,面目忽然变得不善,眼中有冷星。
林立鼻尖轻耸,嗅到了酒气,再看身旁暴戾的汉子,满脸泛着血红,貌似先前喝下的酒,这会儿开始攻心上头了。
几名宾客只能战战兢兢,心想还是发火了,却又不敢意动,如芒在背地恭维起来:
“二爷您的为人大家都清楚,是哪个烂屁股的在造谣?”
“咱二爷从不胡乱杀人,那是清清白白的本市杰出企业家。”
“就是杀了,那也是自己作孽找死的二百五,杀得好!”
张玄灵神情又变得温和些,看向林立:“没几个人舍得陪我喝酒,我喊你一声林老弟,你介不介意?”
“介意。”
林立随口回答道,轻描淡写两个字,把同桌几名客人的心脏,再次吊回了嗓子眼,腹中暗骂不已。
这遭瘟的!
张玄灵转眼向萧破军问道:“那你介不介意?”
萧破军拣了花生米丢进嘴里,边嚼边出声:“介意。”
……
桌上气氛死寂如冰,万瓦的太阳灯也照不暖。
这俩遭瘟的!
张玄灵出奇的没按以往的习惯出手伤人,这让众人悬着的心肝又安定了些许。他很认真地问道:“看你们都是二十来岁,我比你们大了差不多一轮,喊声老弟很吃亏?”
林立面无表情道:“是吃亏的,我这人讨厌吃亏。”
“你呢?”
“我也是。”萧破军吃饱,放下碗筷拿了张纸巾擦嘴。
“吃亏在哪里?”张玄灵问道。
林立大大咧咧道:“不瞒你说,管我叫老弟的人只有一个,算命狮子陈青玄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他有个儿子今年三十五,得管我喊叔叔。”
张玄灵转眼看向萧破军,后者说道:“我没有那些理由,就是单纯地觉得你不配。”
嘶~
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满桌客人好不容易安定的心脏,又回到嗓子眼儿,肝胆皆颤,惶恐得不能再惶恐。
他们不在乎有人在二爷跟前找死,但他们在乎自己被牵连——明明自己安安分分在这儿喝酒吃饭,偏生又不知从哪来的小王八蛋,不知死活不说,找死还非得拉上他们垫背。
这俩遭瘟的哟!
第201章 俩遭瘟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