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凝练得肉眼可见,一道细长箭矢夹在指间勾在弦上,瞄着正前方不停晃动的某个光波中枢。
“给我碎!”
“白帝口谕到!”
低喝与高呼几乎同时脱口,远处百兽坪外,踩妖兽赶来一名云锦服妖官。
……
天上太阳最大,地上皇帝最大,不晓得哪个留下这么个劳什子说法。
圣旨到,万事皆休,须得跪伏在地,恭恭敬敬听传旨人宣读陛下的旨意,读完不算,还得等人家走了,才能接着该干嘛干嘛。
封建皇朝的大佬就是这么牛比有牌面。
即便是条口谕,那也是从白帝嘴里说出来的命令,区别只是不用跪着听。
林立偷偷骂了句操淡,早不来晚不来,箭都快离弦了,你来了。
早知道有这么一出,他哪怕早一秒钟松手,柳鸣现在都已经在天上飞了,但也没辙,谁让那是皇帝的传旨官呢,皇帝要说话谁敢让他憋回去?
碧青两色真元消散无形,林立转身面向青山坳,静待圣谕。
柳鸣一样不甘心,差那么一丢丢爬上化神后期,被打断后真元剑意收回剑胎,下次再破境又只能重新来过。
没办法,他可没狂到连白帝的谕令都敢置若罔闻,倘若换成那爱钻牛角尖的晏无机,或许敢,柳鸣尽管也有些执拗,但更深知,脚下这片土地叫作青丘。
“白帝口谕,唐城林立与九公主白紫芫寄托人关系有变,不必参与灵契决斗的考校,故而今年的灵契决斗,至此则终,莫要再伤及百兽坪上的花草。”
似乎经历过净身的尖锐声线委婉起伏,林立听着略微发懵,老子五场马上打完,你告诉我说可以不用打?
话说为什么可以不用打?
没人可以回答他,因为山坳上那头被阉割过的黑?宣旨尚未结束。
“请各位人界宗派的客人移步统灵殿,明日吾皇将正式宴待宾朋,三天三夜尽情畅饮,诸位心中最好不要记挂忧愁。白帝说了,统灵殿不容易打坏,有什么好账坏账,只要想找的人也来了青丘,便在统灵殿一并算了便是。”
传旨官翘着兰花指抚过眉睫,给了林立一道好自为之的眼神,林立却吓得头皮发麻。
公妖怪的媚眼也太恐怖了,他奶奶风情万种的!
……
百兽坪上诸事告终,来自人界道门的修士们如潮散场。
最后那场没能看到结局,是种遗憾,但既然白帝发话了,便就只能如此。
“扫兴啊!”
海延勋暂离师门行伍,哀嚎连天的来到林立身边。
“看你耍心眼耍了四场,好稀罕要正经发力斗一场了,居然还没打成,这叫个什么事儿!闹剧吗?”
林立耸耸肩,满脸无所谓的轻笑着:“我没有寻战的嗜好,能不打的话我也不想打,反而我比较好奇我跟白紫芫的寄托人关系有变,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
难道白帝瞧不起自己散修的身份,又怕自己侥幸赢了终结战,所以强行取掉他寄托人的头衔?
从此前种种迹象看来,青丘妖域与武当私下达成某种关系的猜测应是不假,而白紫芫又是最受宠爱的幺女儿,寄托人更不得草率,楚逐流首轮出战败得窝囊,两股势力说不得便要以势压人,明目张胆把寄托人身份移花接木到武当哪个高徒身上。
“你这么想?”海延勋问道。
此时百兽坪上千名修士与妖族护卫皆已离去,空空如也,只剩下满目草绿和他们两个人类。林立再度耸了耸肩,有些意兴阑珊地望着天边,说道:“我不算是彻头彻尾的阴谋论,但那种免去修栈道直接渡陈仓的行为,确实符合修真界庞大实力一贯的作风,反正没人敢有微词。”
“我觉得不像。”摇了摇头,海延勋说道:“麻衣派除了每天的功课,基本没事做,我们闲聊嚼舌头根的时间最多,关于白帝,我知道的讯息也不少,或者比九公主告诉你的都多。”
林立视线收回近处,看着相识刚刚超过一天的年轻人。
海延勋说道:“为帝王者,心里至少有一半的歹毒,否则止不住麾下一群能人,白帝在这方面倒是不例外。不过我听了那么多传闻,还没听过谁说白帝昏庸无道的,毕竟背着帝皇之名,人家没必要为了你这么个小角色,毁了自个儿几百年累积下的圣誉。”
“所以我觉得白帝城不会乱来。”
海延勋想了想,兀自点头嗯嗯着,为自己的推论感到满意。
“可惜我活得不够糊涂,不然你这番安慰,我应当很受用才是。”林立摸着鼻尖说道,脸上阴晴不定。
海延勋报以微苦的笑容,无奈道:“这种事本来就不好哄人,白帝乃是雄主,自然有大手腕大魄力,麻醉不了你只能怪事实太显然,你可别怨我。”
第249章 圣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