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看来对在下没什么印象。”那人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被人记不住,往往能侧面说明自己不出众。
“你自报家门吧。”
林立直率的说道。
他的记忆力并不差,相反还很强,完美洗髓后的身体耳聪目明,自然精神完足,只要他愿意记,俗世间很多文字报表或者书籍,都能达到过目不忘,哪怕是看不懂的外国字,也能记住通篇文字的形状。
但记人这方面就得分对象了,有些人他余光瞟过一眼,半句话不说,过了很久再见都想得起来,而有些人即便曾经有过交集,记不住便还是记不住,过个三四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显然,眼前主动喊他的这位,就在后面那个行列里。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用陈青玄的话来说,属于没有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大富贵格局,也没有山根垮塌鼻梁短小的极致凄苦命,普通到不能在普通,世间人泱泱六十亿,这种人至少占了五十亿。
放在那个年龄段内,中年男人长得其实还算英俊,剑眉鹰眼,颇具阳刚之气,可也没帅到秒天秒地的地步,同为男人,林立自然不会对其有太深刻的印象,若是个同等水准的女人,大概还差不多能在脑海留个模糊的影子。
“唐城北区,林先生曾经用仙人手段,扼住在下咽喉,掌下留情在下才免了当场被掌毙的结局。”中年男人描述得十分简单,但还算清楚。
林立眼珠子转了两圈,仍然没想起来,道:“再具体点。”
中年男人心说自己到底是多没存在感,声音压低了几分,说道:“取走容川少爷尸体的人。”
容川,皇甫容川。
林立终于有印象了,不是因为皇甫容川这个死人,而是这个死人名字前面的复姓,让人印象不深都不行。
雁南城横踞的一头雄狮,能量实力足以比肩阳家的皇甫家族。
当日张角墓的事情散场后,有一群皇甫家的人停留不走,以非常强硬的姿态想要一个说法,林立没给,只给了他们一具已经冻僵的尸体。
从那时起林立就知道,皇甫容川死在自己的地盘上,事情不会就此完结,事实也果然如此。中年男人远追到天师府,肯定不是专程来找他熟络感情的。
“宏石,帮我带着旅游团,我去处理点私事。”
林立招来一名外门弟子,将手头上的事交托几句,便领着中年男人往天师府深处走去,同行的还有一个自始至终没说过话的老者,模样看起来并不斯文静雅,怒眉斜插入鬓,看着就不是什么和善人物。
天师府对外来游客开放的范围,不到总体面积的一半,过了敕书阁,便全是僻静区域。
林立带俩人到一处石桌旁边坐下,直截了当说道:“皇甫容川的死,实属我意料之外,本来跟我毫不相干,偏偏他的尸体在我的地盘上,弄得我也很无奈。当日你来找我的时候,能解释的我都已经解释过,再想找我要说法,不好意思,我还是会那么回答。”
“我家的人死在你的地盘上,不把真凶揪出来交到雁南城,你就是再自说清白,在我皇甫家,你也清白不了。”
中年男人没说话,眉目刚厉的老者先开口了。
正如阳老爷子形容的,这家人真真是霸道蛮横,活就是刚愎自用的混不吝。
林立若非在凡间有个家,既是根基也是软肋,还就真不屑搭理这种横鼻子竖眼的角色,从来只有他在人前耍横,几时轮得着别人跟他犯浑,便顿时全然没了好脸色,冷冷说道:“你们如果上山只为了跟我玩蛮子招数,恕我没那闲工夫陪闲人,还有,皇甫家在俗世间大摇大摆惯了,但归根结底不过是朝廷的一条狗,多么牙尖爪利,那也还是狗,朝廷都不敢跟龙虎山唱红脸,你们最好也低头看看,自己脚下踩的是什么地皮。”
老者仍旧是那副看谁都欠了他二百万的生硬表情,似怒似讽地说道:“怎么,进了道家祖庭,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林立眸中有寒光亮起,并非一闪便逝,而是凝在眉睫之间,落在那名老者身上,低沉道:“我敬重你皇甫家是华夏一把锐利的刀,保家卫国有你们的份,林家做点小买卖,也的确开罪不起这等行伍世家,所以最初我便忍让三分,可你们似乎没弄明白一件事。”
“阳锦秋的孙女婿,气性果真是大,我皇甫家震怒,那头掉牙的老虎保不住你!”
老者倏然起身,一掌拍上石桌,七老八十的身躯看似颤颤巍巍,一掌之力却浑厚刚烈,硬是将石桌拍出了两道裂纹。
铁砂掌要练到这般的火候,不但要靠年月的积累,还要实打实地下苦功才行,从赤手插板栗到赤手插滚烫的铁砂,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非大毅力者不可成就。
一个人对自己都敢这么狠,对别人自然敢更狠,也难怪老者年过古稀,还能有满身甚至强过年轻人的暴怒火气。
林立起身与之对视,道:“无需阳家庇护,林家是小门小户惹不起拿枪杆子的,但我林立惹得起,你姓皇甫的若有种对林家动一寸干戈,我姓林的就有种去雁南城,将你皇甫氏从宗亲到分家灭得鸡犬不留!穿鞋的厉害还是光脚的厉害,尽管试试看!”
第369章 穿鞋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