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盏灯,是谁所立,能告诉我吗?”
那老和尚慈祥的笑一笑,道:“恰是半月前,入夜之后,有位学子来上香所立。”
连?一想。半月前那天是她被罚的第一天,她和萧绝在观星台上喝酒。
那来此上香点灯的,除了慕容雪成只怕再没别人。
那晚她喝醉,事后几天慕容雪成似乎对她都淡淡的不爱搭理。这个人真是,既然生气,背地里又为她点灯祈福,真是矛盾。抬头望着那盏写着她名字的长明灯,心中滑过一丝暖意。
然而正当她要离开之时,却又偶然以余光瞥见最末端的一个角落,有盏灯上似乎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她驻足,仔细辨认,那角落昏暗,定睛细看之下,依稀能辨认出……尔黛。
“师傅,那盏灯,可是为乌尔黛姑娘所立?”
“确是……”
“那想必是她爷爷为她所立?”
“倒也不是。乌尔黛替她爷爷立过一盏,这盏灯,是当年你们国子监的学子为她而立。”
“哦,师傅可知道那学子叫什么,长什么样?和乌尔黛是什么关系呀?”
老和尚细细想了想,摇摇头:“日子太长,记不大清咯。只记得那学子不是我齐燕国人,长着一双紫色的眼睛。”
紫色眼睛?连?自然而然回想到那天遇见的那个紫眸男子。
……
“停!”礼乐堂上,教习礼乐的谢钰老师一袭白衣翩翩坐于堂上。
“楚连?,众学子学的可都比你用心,这一堂课上,你已走了三回调,弹的可是些什么?”
连?望着案上古琴,一个头两个大:“乱弹琴。”
众学子哄然大笑。
谢钰温温从从,道:“须知这琴能陶冶人的性情,你心神不定,又怎能将它弹好?”
“谢老师。”连?笑着起身,道:“学生只是不明白这弹琴的乐趣,也没享受过这弹琴的陶冶,不如谢老师先来一场比试如何?”
“比试?”谢钰看着她,不解。
连?道:“是。让学生们进行比试,想必到了最后,琴技最巧的两个人对弈,绝对是精彩绝伦。兴许学生就能从中体会到,什么是弹琴的乐趣。”
谢钰道:“只是你们学得尚浅,此时恐怕……”
连?摇头:“此言非也。也许石砾中藏着美玉也不一定,若能在此学生中发现琴技惊艳者,或许还能刺激像学生这样的人。”
谢钰本是个温文开阔之人,想了想,笑着道:“也好。”
众学子一时间议论纷纷,那欧阳昊瞪了连?一眼,不满:“楚连?,你一个人出丑也就罢了,还要拉上咱们,谁是石头,谁是美玉,你居心何在!”
连?回头笑着道:“欧阳昊,你这么说是承认自己的琴技和我的相差无几了?”
欧阳昊脸色一跨:“你!”
“好了。”谢钰道:“堂上不得吵闹,大家都做做准备,焚香沐礼之后,便开始琴技比试,我也好从中见识,你们当中谁最有潜力。”
“连?,你究竟在想什么?”只慕容雪成看出连?另有目的。
连?昂首,清俊一笑:“雪成,我是给你出风头的机会。”
要知道这位太子,自幼被进行魔鬼式的培训,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无所不能,无所不精啊。她自幼和他在一起,也只是衬托了他的优良,彰显了她的劣质。嗳……
古人弹琴之时,喜好熏香沐礼,既然是琴技比试,那便更少不了准备。
礼乐堂外的曲水亭上,众学子伏案而坐,露天的阳光正好,晒在人身上淡淡的暖意,春风飞花,香味袅袅。蓝衣学子们抚琴抬手,构成一副活意美景。
琴声铮铮,于曲亭流水之上传开而来,一轮比试,一半学生被淘汰,连?垫了个底。
又一轮比试,剩下四人。
萧绝、慕容雪成、谢玉寒,还有慕容天聿。
这可出乎连?的意料。想不到萧绝与谢玉寒的琴技也了得。
至于慕容天聿,虽然她不喜欢,觉得此人过于阴沉狠辣,又和慕容雪成是敌对的位置,平日来往较少。但倒也是个人才。自幼在皇宫中一起长大,她是了解一二的。当今十几位皇子中,慕容雪成和慕容天聿绝对是佼佼者。
国子监内桃花开得灿烂,曲水亭四周上百棵桃树枝条优雅的舒展开来。
浅草上露珠如玉,散发着奇异的光彩,花瓣上晨露晶莹欲滴。
花枝低垂,风卷而过,那花瓣经不住风儿的撩拔,簇拥着纷纷飘落下来,飞花似雪。
慕容雪成同慕容天聿对琴较技,他二人,一个弹奏中让人如临流风回雪,一个弹奏中让人如至冰天雪地。一个流畅若仙,一个飞扬高傲。到底慕容雪成技高一筹,胜了慕容天聿。
萧绝则与谢玉寒对奏,谢玉寒信天而弹,洒意不拘,听他弹奏古琴,如同在大热的夏天喝了一碗沁凉入肺的冰镇莲子羹,着实舒服。但谢玉寒太过于随意无形,是以略输了萧绝一成。
清风,幽香。
曲水,淡阳。
最后只剩下慕容雪成和萧绝对决。
第21章 夜探书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