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修长指节于古琴上抚了抚。
“哈哈哈!”宁王笑道:“早听贤侄你琴技无双,这无双舞,自然得由你亲自来配乐!”
“原来如此,那绝便献拙了……”
啪啪。又是两声击掌,那三级玉阶之下忽有上百白裳女子挥袖携香,从桃花盛放的桃树下踏仙而来,忽一下至了跟前,忽一下桃瓣漫天,忽一下散开,忽一下聚拢,忽一下旋腰,忽一下曼笑。百人皆穿一色一式的白衫舞衣,身高相似,胖瘦均匀,随着衣袂翩翩,如片片桃花纷乱了人间,伴着每人脚踝上所戴银铃,发出一串串清脆别致,井然有序的音色,悦耳动听!
整场里白衣翩然,再一个转身,又见场上摆着八面玲珑大鼓!
刚要惊叹,那一群白衣女子忽又散开,猝不及防间,露出锦红地毯中央盈盈静立的一女子。
女子一袭墨黑丝裳,通身无一佩饰,薄衫蔽体,春色若隐若现,却并不觉艳情媚俗,反有一股绝冷出尘的气质,如夜风扑面而来。长及脚踝的黑发,如瀑散开,发挽最简单出云髻,从额上至头顶发髻上,垂戴一挂以九百九十九颗豆玉大小黑色珍珠所串流苏幕帘,将整张面容掩去三分。依稀能辨,那五官算不得上等,但黑色珍珠下,映衬一双寒潭星夜,冰雪也为之冻彻三尺的清墨美眸,静静立在那,已让人恍惚觉得,那是一朵开在子夜的墨昙,微微的惊艳人心。
但那寒潭般的双眼,转瞬便添了抹滟涟风情,妍姿妖艳,清瞿耀人。
宁王的目光,掠向萧绝。
萧绝含笑望着那黑衣美人,眸光微亮,看在别人眼里他似乎颇为心动,这令宁王嘴角勾起一抹隐隐的笑意。
萧绝手抚琴台,漫天飞花中,铮地一声琴声掀开夜的面纱,风流婉转回荡在宫上,地毯上黑衣女子一退步,一转身,一旋腰,一挽袖,长袖如黑云随风飞出,直击那八面玲珑大鼓!
“咚!”长袖挥打在玲珑鼓面上,发出一声浅尝即止的鼓声。
旋身挥袖,便紧接着又是一声,“咚!”鼓声踢踏,极有节奏,甚为曼妙!
琴音时高时低,舞姿时曼时盈;琴音时快时慢,舞姿亦婉亦凌!
珠纱飞舞,鼓声如玉落银盘,舞一步清流,舞一泓渊水,舞一地冷辉,舞一身香散,再一步轻跃,再一步旋腰,再一婉递袖,再一落漫天墨昙竞相绽放,欲迷乱人眼,“咚!”琴音止,舞姿息。
空气里,徒留宫人的一地叹息。
“啪、啪、啪!”坐上宁王击掌赞叹,“这一琴一舞,天作之合!”
“姑娘舞姿惊人,绝确不曾见。”萧绝噙着笑意,莫测凤眸,不动声色观察宁王神情。
“哈哈哈!”宁王大笑,“那是当然,这可是本王不易得来的‘宝贝。”
底下黑衣美人迤逦而来,“王爷。”低低一声,冰沁入骨。
“锦,去给公子斟酒,好生待本王服侍着!”
“是。”锦上前来,给萧绝斟酒。近看此女,黑色珠帘后一张容颜,仿佛一眼既能让人跌进那双漆黑清冷的美眸中,这双眼睛……呵,倒是和他有些相似之处。
“贤侄既如此喜欢锦,那本王便忍痛割爱,将锦赐给你,日后让锦随时任你差遣,凭你使唤,侍立身侧,倘或贤侄随兴时想弹奏一曲,也有美人可为你一舞,聊遣烦闷!”宁王举杯大笑。
“王爷厚赐,绝恭敬不如从命。”萧绝接过锦递上的琼浆玉液,抬袖尽饮,那一片华丽的紫色衣袖,掩去他眸底一抹绝冷冰寒之色,似讥笑、似恼怒、似无情。这只老狐狸,想安插眼线?
“公子,茶。”南星斟茶一杯递给萧绝。
“退下吧,没我传唤,今晚不用再来。”萧绝揭开茶盖,碧香浅饶鼻端。
南星望一眼锦,这冷冰冰的美人,简直要把人冻死,公子怎么会看得上眼呢?
锦立于房中,黑衣墨发,脸上细细的珠帘轻荡。
“还不走?”萧绝望着还在原地发呆的南星。
“啊?”南星只当他说的是锦,回过神来发现说的是自己,不由更恼的对着锦白了一眼,不甘不愿出了房门,又将房门关上。可他反身便贴在门扉上企图偷听,谁知屋内一滴水,隔空弹来,正中门扉,那股力道隔着门扉直弹得南星口舌麻木,眼冒金星,连喊痛也不敢,忙是慌慌张张的滚了下去。
屋子里,静静的只一缕窗外斜来的夜风。萧绝似乎当这屋子里只他一人,缄默饮茶,神情慵懒,又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想是有一个钟头过了,锦依旧静立在原地,没挪动半寸。
这个男子,方才在宫殿上分明对她动了心,她以为,传言中的萧二公子也不过如此,可此时此刻,眼前这人,可是方才在大殿外那人?
第75章 宁王送的美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