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战中,连?一眼望见正与苍延过招的慕容雪成,他虽身陷上千人的围困,却淡逸沉稳,不见一丝慌乱与狼狈。又见苍延手握一柄长戟,那戟看似重达百斤,戟刀锋锐无比,一戟挥下,大有劈山裂地的气势,那苍延一袭黑甲握此银戟,更觉魁梧挺拔,宛如天降神兵,功力倒比那日与她较量时大增几成。果真是一把绝世的好戟!
他二人打得不分伯仲,慕容雪成手持名剑,那剑光灼灼,那寒气层层,招招似退实进,似守实攻,气势如流风回雪漫天散开,又暗藏绝冷的凌厉,煞气无形中咄咄逼人,那人与剑似乎都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她从来没有见谁,可以把剑使得如此出神入化,便是萧绝那样绝顶的剑法也多有不及慕容雪成,萧绝之剑法过于阴柔狠绝。
那苍延显然没想到,齐燕的太子会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围攻不成,又见底下曦云实也是员猛将,再又见她出现在杀狼地,心知要拿下太子已是难事,便果断收兵。
临走时,他立于马背之上,黑色面罩下劲锐目光射向她,“西风渡,本将已拿下,百里城再战!”
她看那苍延离去,走到雪成面前,劈头便是怒骂:“慕容雪成,你是太子!下回关系到我的事情,能不能请你头脑清醒些,我的命怎么值得上你太子的命!”
原本今晚在帐篷里,他对她表露心迹被她拒绝,只觉黯然神伤,又情不自禁冒犯她,被她重咬一口见她转身离去投入萧绝帐中,只当她会气他怒他,谁知道此时此刻,看着眼前依旧心急如焚的人,他那颗灼伤的心,又瞬间柔软了几分。
她还是关心着他的。
雪成心想着。
“只要关系到你安危的事,哪怕明知是陷阱,我也不愿错过万一。”他深深望着她,说:“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我会自责一辈子。我也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命重于你的命。”
连?气,一个人如果有了死穴,那他离死就不远了!每回关系到她,他就不顾一切乱了方寸,这样下去,他慕容雪成总有一天会因她而死,想到这,连?心往下沉了下去。
她侧身甩袖,加重语气违心冷道:“你始终是齐燕太子,别忘了你的使命!”
他一个震颤冷在当场,只觉她转身的背影,是如此的疏凉。
曦云站在远处,隐约听得见他们的争吵,浸染在夜色火光中的双眼,蒙上一层疑惑。
风清扬、子阳等人也都立于原地,看着争吵的两人,大家的眼神各异,而不明就里的士兵们则感动于连?与太子那份自幼相伴情义笃深的手足之情。但渐渐的,也有些风言风语在军营中暗暗传开。
……
这么多年,她从不见慕容雪成醉过,他总是拿捏得当,行事张弛有度。可是大敌当前,他却醉成一滩烂泥,连?简直被他气死。当晚联盟军袭营,死伤惨重,撤出西风渡后退守百里城外的凤凰山。谁知子阳每隔半个时辰来报,说是太子酒醉,众人劝解无果,烦她走一遭。她一律只回:不去!
直到日上三竿,谢宝珠进来回禀,说是士兵们已经开始微有言词,她这才甩下手头之事,去踢太子的大帐。太让她失望了,一点失恋小挫折外加被她吼了两句罢了,就借酒消愁,嗳,这真是她认得的慕容雪成?
本以为他还在烂醉如泥躺在帐中,拿了把火就要来烧帐,谁知迎头就撞上个人脚步不稳的闯了出来,眼前的人头发松散,面色沧桑,眼窝深陷,双目浑浊,还长了一圈颓废的胡须,她一时没认出,又或许是愣了,手中火把掉在地上,沿着那帐边就烧了起来。
“不好,着火了!”
“天啊,先锋大人啊,您为何要烧太子的大帐啊?”
“楚公子,你,你怎么真烧!”
“行了,都冷静,把火扑了便是,嚷嚷什么!”
“……”渐渐,周围乱成一锅粥,倒是把他二人忘了。
望着眼前人半晌,揉揉发疼的额头,雪成开口道:“原来酒是这般的苦……”他嗓音沙哑得吓人,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但人似还算清醒。到是比她料的要好多了。他扯开丝苦笑,说:“大敌当前,太子宿醉,此荒唐事传回帝京,传到我父皇耳中,大概他还会感到安心吧……”他抬头看着她,目光再不似从前那般明亮如玉,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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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明月浅浅绕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