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穿着破旧,披着件不合身的烂棉袄,似乎是从哪户人家后院里拣来的。
“你是谁,为何夜探太傅府,你是和谁相见?”
“看招!”那小子突然从袖兜里不知甩出一把什么暗器,雪成挥开衣袖来挡,一阵呛鼻的辣椒味扑鼻而来,等他甩开眼前这阵辣椒灰,那小子人已如泥鳅般溜走。他没有再追赶,却像是已经猜到了这穿着像乞丐的少年的身份。
不知是怎么回到的降雪轩,四周的雪,落得如此静谧。
院外的夜,黑得如此安宁。
房中的灯,亮得刺眼夺目。
一直晃到了他的心底,晃得整个眼前变成白芒芒的一片。
眼中的一切仿佛都变得诡异,变得颠倒,变得……男女不分……
丐帮的小子天鳅……手中的凰玉雪剑……
他撑着胀痛的额头,快要爆裂的头脑,从没有觉得步伐像此刻如此艰难。
他一步的,一步的,朝她靠近……
每踱出一步,曾经相处的片段就浮了上来。
她从不在人前宽衣;她从不许人轻易碰触;她从不和男人共处澡房……江湖会后她和他的同时消失……凰门会从檀邑到帝京,从帝京到刺州,又从刺州到帝京,这一路的踪迹与她如影随形……阵前被敌军重创后,萧绝第一时间将她带走……
终于走到床前,他半软半跌的坐下,一只手缓缓的伸进被子里,探进她半趴的身子底下,滑入她的胸前!
他的手猛的收回,又轻轻的触碰她的喉结,拇指感受着那层细皮的温度,虽然这易容术极精致,但用手碰触后却可以分辨得出,这喉结竟是假的!
瞳孔渐渐放大,只觉心头一震,窗外飒飒寒风都灌进了身子里,血液冻住,僵在原地!
“不会……不可能……”
红衣就是连??连?就是红衣?
“不可能……不可能……,不会……”此刻五雷轰顶也不过如此,一瞬间天地都在旋转着,脑子似要膨胀裂开,而他眼里的神色已无法用惊愕来形容。往日种种都浮上脑海,像是藤和蔓不断在纠缠攀爬,她骗他……太傅在骗他……所有人都在骗着他……是不是自己没有发现,他们打算一直欺瞒到底,哪怕连萧绝也早已知道她的身份……而只有他还在为不伦的爱而痛难自拔……
死死握着手中的凰玉雪剑,他眼里所有的温柔和宠溺都在远去,这一刻取而代之的,是比山高比海深的惊怒和惊痛。
他仓惶转身,踉跄离开,哪怕在这房中多待一刻都会让他有种窒息而死的心痛。
雪渡寒梅,香散九天。他神魂颠倒,不知黑夜几深,不知天有几冷,更不见这白雪红梅的嫣俪景色,眼前只有昏惨惨的黑暗漂浮着,他一袭白衣狐裘,融在纷飞大雪中……
这一路从太傅府街,一直到皇城门前,他一步一步像是走完了整个人生。散去全身的护体功力,任凭那寒风飞雪融化在肩头,一直将那沁骨的寒凉化在心底里,冷得口唇发紫,冷得面无血色,却怎也冷不过那份弥漫而来的失望。
……
“四公子醒了!四公子醒了!”
一大清早,天还未亮,有小丫鬟进房添火,发现连?拨开床帷,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小丫鬟惊喜的在府中大嚷着,不一会大伙就都进了降雪轩。
八月那年她初来到这里,醒过来的头一眼,就是床前围满了亲人,和他们每一个关怀的眼神。而今天她大难不死醒来,身边不止有家人,还多了朋友。
人还是这些人,她都认得,摸摸自己的身子和脸,从没有这一刻感谢上天让她继续留在这个时空中。
“天保、绵儿、晓山、小七!”她伸出手来,将蹲在最前的几个人挨个捏了回脸,揶揄道:“哎呀,我不是在做梦,我是真的活了!”
天保笑:“你不信?你来,你再捏,使劲捏!你把我捏死了也没事!”
连?拍拍他的脸,“我怎么舍得,捏死了你,有人还不找我讨命?”
“谁?我母妃?不会不会!”
连?却笑着睨了眼站在人后,显得安静了许多的莺歌。
“四哥,你还是绵儿的四哥呀!”见连?刚醒就忙着捉弄天保,楚清绵笑嘻嘻的道。四哥聪明胆大,四哥武功高强,四哥俊美开朗,四哥是她崇拜的偶像!
楚清舞和楚文修还有谢玉寒等都站在一旁欢笑。楚文景站在人后,探头探脑的显得十分诡异,笑得也诡异。门口一道低低的咳嗽响起,大家止住了笑声,楚蔚和楚娘走进来,“阿弥陀佛,?儿,你终于醒了!”楚娘自然又是一番欣喜落泪,楚蔚不苟言笑,但眼底隐隐的流淌着动容,可眉峰下又覆了一层凝重。
“太子何在?”楚蔚扫视四周道。
“对了,七哥怎么不见了?”天保道。
第140章 红衣就是连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