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是开玩笑，柳阳平也没有继续打趣宋永修，反而和宋志明说起公事。
“我们那一批次的碗都不合格，你们能不能想办法补救一下。”柳阳平问宋志明。
宋志明脸上露出沉重的表情。
宋永修不太清楚厂里面的事，柳厂长看他好奇，才解释了一番。
在建国前，阳城陶瓷厂主要生产的是精品瓷器，直接销往各大城市。但建国以后社会上的奢靡之风被整治，阳城陶瓷厂就由制作精品陶瓷改为制作盘、碗、碟子等餐具，且多用作出口。
瓷器无法出口到欧美，之前一直由好朋友苏联买下，他们很喜欢这种餐具。但这一两年来两边关系急剧恶化，陶瓷厂的餐具无法继续出口，柳厂长果断改做适合内销的餐具。
这种调头不是容易的事，我们国民的审美和那边人不太一样，很多图案和颜色都要调整。
经过这一整改，陶瓷厂倒也红火了一阵，附近几个城市都以能买到“阳城造”为荣，柳厂长激流勇进，意图生产更多样式的碗碟。
但这批生产的碗碟不同，因为颜料和火炉的问题，餐具上的图案和着色不匀，完全无法达到各个供销社的采购标准。
最糟糕的是今年又遇上自然灾害，为了买到足够家里人吃的粮食，民众们用来其他消费的钱相应就会变少。
风靡一时的“阳城造”餐具竟落得无人问津。
柳阳平和宋志明在唉声叹气，宋永修听过之后反而心里有了主意。
“柳伯伯，你知道城北有个自由市场吗？”宋永修问柳阳平。
“嗯，你伯母那天去过了，她还说你在那里摆过几天的摊位。”柳阳平没好意思直说宋永修在自由市场卖丧葬用品。
宋永修也不在乎这个打趣，直言：“对，就是那里。柳伯伯，你想过把餐具放到那里低价卖吗？”
柳阳平长叹一声：“想过啊，当然有考虑过，但是这不合规。”
阳城陶瓷厂是国企，必须接受物资局的统一调配，再由供销社进行采购，万万不能私自销售，这属于违反上级的规定。
宋永修还真没想到现在管得这么严，看来是他太想当然了。
他想了想，又有了主意：“那上面对把瑕疵品分给职工，或是低价卖给职工有没有反对规定。”
柳阳平沉吟了一会儿，摇摇头：“这个没有，理论上是可以把这些东西分给职工，但哪家也不需要买这么多啊。”
宋永修笑了笑：“柳伯伯，我有个想法，你看看是否合适。”
“你一个学生知道什么，可别胡说啊。”宋志明怕宋永修不合时宜的说出什么，赶紧阻止道。
“自家孩子，我又不会出去乱说。”柳阳平安抚宋志明，催促宋永修快说。
宋永修看看了父亲和柳厂长，还是说了出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由工厂直接售卖不合适，但如果只是低价销售给职工呢？而职工愿意自用、送礼还是转卖，那都是个人行为，且正好现在自由市场开放，不失为一个改善职工生活的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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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瑕疵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