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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谁盼的此生相许[2/2页]

娇养反派:我的夫君是半妖 猫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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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一看哪个鬼有钱就去抢,声称孝敬。这些个鬼都变成怨鬼了,都只感怨不敢吭声啊。所以他们两兄弟更加肆无忌惮搞得鬼域这几百年乌烟瘴气的。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似乎说的有点口干,孟大花见姜洛对这些吃食不感兴趣,一筷子都没动。只当她是人间孤岛过惯了奢靡生活的金枝玉叶富贵小姐,对这些看不上。
      她就直接对着酒壶吸了一口,抹了抹嘴巴道:“不过这个新任鬼王倒是个狠角色,听说直接下手就干掉了老鬼王,不声不响的夺了鬼王令和阴阳簿。连不死不灭两兄弟都没反应过来哈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
      姜洛倒是对自己的大白狐狸并不担忧,他那一身连自己都探不到底的修为,在鬼域显得越发诡谲。哪怕面对着两大阎罗就算打不过,也能全身而退。
      想了想,状似不经意的问:“你对新任鬼王有什么看法呢?”
      “没什么看法,能够不克扣我们鬼差的俸禄吗?不克扣老娘跪地喊他爹!”孟大花蠕动着香肠嘴,砸吧砸吧。
      姜洛嘴角轻轻扯了一下,无奈道:“会的,但别喊爹了。”
      她也没有这么大的女儿啊。
      “那新鬼王能把我们黄泉古道修缮一下吗?”
      “会的。”
      孟大花喝多了有些微醉,那手掌撑着自己的头颅,靠在画舫上的架子上,随着江水的起伏而微微摇晃的大红花颤巍巍的。
      她打了个酒嗝,开始漫想:“那老娘的望乡亭都要是金子做的,还要奈何桥都是金子铺的,还有老娘的大鼎,老娘的三生勺...金子金子金子...钱啊。”
      “....”
      这朝大白狐狸吹吹枕边风应当可以。
      忍不住笑了一下,姜洛道:“会的。”
      孟大花脸上沾染了酡红,她咿咿呀呀的点出自己的兰花指在那里唱:“睡也不醒,醉也不醒,忽听孤鸿两三声;欢也零星,悲也零星,都化作连江点点萍~~”
      怨调慢声如欲语,眉目透露着消极忧伤。
      唱完这一嗓子,孟大花凄厉的朝着江水一声喊:“周郎——周郎啊周郎——你说的话都没有别人画的大饼香,你这个负心汉呜呜呜。”
      “....”姜洛茫然,她什么时候画大饼了?还有周郎是谁,她夫君吗?
      嚎完这一嗓子,孟大花酒到酣处,丧着眉眼低低的哼。
      声音像泡沫般细腻,好似又由薄纱般绵密的声响所编织成的。
      哼完一段,她点了点自己的香肠嘴,凑到姜洛面前道:“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吗?”
      除了这个香肠嘴,有碍瞻仰之外,其实孟大花眼睛鼻子脸蛋都长的不赖,身段也好,娉娉袅袅不做什么豪迈的动作的话会给人一种婉约清丽的感觉。
      没等姜洛回答,孟大花继续道:“这啊,这个嘴巴被酷刑夹的,老娘我小时候原本是一穷苦人家的大女儿,没读过什么书,也不认识几个大字。身后有几个弟弟妹妹还要等着老娘这个长姐补贴家用,一辈子也没什么见识,就准备这么凄苦的过了,直到有一天...”
      “这位小兄弟,这些花我买下来了。”一位秀才过来彬彬有礼的拱手。
      时日正炎炎夏日,阳光炽热。
      许是太热,他拱完手,额头的大汗流淌下来,以朱衣自拭,色转皎然,擦完汗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带着一丝青涩的笑意。
      孟大花捧着花看呆了,彼时她只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因为女扮男像坐牛车出来站在大街卖花给达官贵人,赚点钱补贴家用。
      平日里见的都是赤膊下地说话粗鲁的庄稼汉,何曾见到这么一位斯斯文文的公子哥。
      这一瞬间,她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呐,把花递给了他:“好,好...”
      竟是连铜钱都忘了要,带着些心跳转身就走。
      秀才拉住了她的袖子,把几枚铜钱塞给了她:“唉,这位小兄弟你忘了拿钱了。”
      他笑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是一派意气风发的俊朗。
      孟大花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马垂下头去,手心感觉到秀才捏着几枚铜钱的指尖触到自己的掌心,竟比这天上的太阳还要滚烫。
      他的手是读书写字的手,没有一点伤痕,不像自己的手因为做多了粗活手指上有密密麻麻的伤痕,还有冻疮遗留下来的疤。
      那一刻,一种由感而来的自卑感紧紧的侵蚀到了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
      “他是那样的好。姑娘,你不知道老娘有多喜欢他,可真真爱死他了。”孟大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着脖子猛灌,辛辣的刺激直接钻到喉咙里,眼睛一下子就泛开了水花。
      她大笑了几声,扯出自己头上别的大红花,脖子一拧,道:“这朵花,是我们的开始,而我们的结束,咳咳咳。”
      呛了几声,孟大花压下嗓子里风雨瓢泼般的残涩,重新将大红花别在脑门上,一甩手,掐着嗓子唱了起来:“可怜戏子情深依旧,黄泉故事无止无休~”
      秀才是姓周,取一个平字。周平,他家住在离孟大花家不远处的一个村子。
      每天都是早起赶着牛车来镇子借书读书,倒也用功刻苦,没几年就考上了功名。成了他们村唯一一个秀才。
      孟大花每天都是天没亮都待在书店门口卖花,闻着里面传来的书卷香味,咽着自己心上人朗朗读书声。
      就这么魂不守舍的待了好几个月后,周平身旁的学子自然发现了她藏着掖着的眼神,纷纷摇头晃脑的打趣,不嫌事大的在旁边嘘声起哄。
      周平忙着考取功名,那会儿还没成家,当时觉得面上有点烧,又不知道孟大花是个姑娘家,当时就出门找她委婉的表示拒绝。
      孟大花当时虽然也害羞,但是性子也算还直爽,当即表明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和自己喜欢他的心意。
      周平的脚就跟钉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惊讶的看着她。
      连发愣都那么好看。
      孟大花喊了一句我是不会走的,便逃难似的跑远了。
      以后隔三差五的去书店给他送肉包子吃,当时一个肉包子就是三文钱,很大个。她知道周平早上忙着赶牛车过来镇子读书一定没有时间吃早饭,便很早很早的用自己洗脏衣服的钱给他买好包子。
      在书店门口面前,等着他的身影,有时候冬季的时候很冷。她怕包子冷了,就揣在怀里,捂着。那时候她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棉衣,不隔热,有时候包子都能在肚皮烫出水泡。
      有点疼,但是一想到周平能够吃到热气腾腾的包子,那时候的少女是那么的满揣笑意。
      “不知道过了几个寒暑。最终老娘我啊,如愿嫁给了心上人。”
      “嫁给他后,他说要去考个状元郎,为老娘我挣一个凤冠霞帔。可是等了好几年,都不见周郎回来。了无音讯的思念啊,最终决定要去京城找他。”
      “寻寻觅觅几千里,良人无归期~”
      声音的悠扬婉转,将人带入一个飘满细雨淋漓,杏花扑面一个春季。
      孟大花拜别了周平的老母,独自一人去往京城去寻他。因为无盘缠,便拜入了一个戏班子门下,扮着丑角,唱着花脸以此谋生,边唱边寻。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张府的状元老爷女儿就在一个春雨连绵的季节出生的,他下帖请他们戏班子为他刚出生的女儿庆祝诞生。
      孟大花涂着如血的胭脂,翘着兰花般的玉指,就在这个震天的锣鼓声,如泣的二胡声登场了。
      宾客满座,贺声鼎沸。只是当时的她恍若觉得自己站在台上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丑角,往那一站就是一场切切实实的笑料。
      无比的讽刺啊。
      寻了好几年的夫君就坐在台下抱着襁褓中的女儿坐在花团锦簇的人堆里观望着她。他的身侧坐着的是穿金戴银,雍容华贵的妻子。
      依稀的容颜,却不曾认,台上旧相识。
      他和他旁边的妻子两两相配,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任谁不得称道一声才子佳人,琴瑟和鸣。
      周平,张平。
      骗得她好苦啊。
      两行清泪就这么淌下来。孟大花就这么点着指尖,大声凄然质问着自己相伴了几年温柔敦厚的夫君。
      宾客一片哗然,荒诞的开幕就这么闭了幕。她被打入了大牢,扣了一个诽谤官员的罪名,周平的现任夫人就这么打扮的光彩亮眼的走在了她的面前。
      “她那双鞋子可真好看,锦缎的每一寸都是用金线绣的,上面还嵌着花生米般的大珠子,就像一个下凡的仙女一样。”孟大花哭着笑着。
      姜洛有些不忍心听下去了,真实发生的事情往往比话本子上写的悲剧更让人觉得刻骨的残忍。
      “她对老娘用了刑,扇了老娘几巴掌,又擦了擦手。她嫌弃老娘脸上的妆太厚脏了她的手。”孟大花唇角拉开,“其实不痛,她没干过什么重活也没有陪周郎吃过什么苦,那双手跟老娘抹的唱戏用的膏脂一样细腻。所以老娘我起了身,狠狠的扇了回去。”
      “啪啪啪!”
      “把那娘们扇的头磕在牢房的柱子上,她额头破了个口血淌了一地,躺的真好看,老娘都不忍心了。”
      “后来,老娘被处以夹刑,这嘴巴就是拿两根木棍一直夹在一起夹肿的,木棍的木刺刺入了嘴唇上火辣辣的疼,变得更加肿大。就算有一天取下来了,它也变不回来了。”
      “后来老娘我出了大牢听说啊,这是周郎的命令,他罚我...他罚我...嗝。罚我胡言乱语,言行不端。老娘记得这些词...这些律法都是在无数个寒冬腊月由我陪他挑灯夜读的。”
      姜洛没法接话。
      “嗝~”打了个酒嗝,孟大花捂着嘴醉的有点神志不清了,她撑着眸子望向姜洛,“你知道老娘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
      姜洛道:“为何?”
      “因为老娘乐意!哈哈哈哈。千金难买老娘乐意!在这黄泉等他个几百年哈哈哈。”孟大花眯着眼瞧她,又好像透过虚空瞧着自己,“大爱,背叛,牺牲…种种苦难,这点不算什么,不信你去瞧那张判官,每天都在那奈何桥望啊望的,都还不是每日痛苦的挣扎在泥泞里脱不得身。”
      “众生皆苦,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脱离苦海的极乐世界。”
      语气极慢,有一种沧桑的时光沉淀感。
      “还有酒吗?”孟大花晃了晃脑袋。
      姜洛道:“有。”
      孟大花半睁半闭,半明半昏的磕在桌子上,眼珠有些斜视。
      招了招手,扬道:“小二!嗝~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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