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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两个人就起床了。
      姜折风提前租了一辆马车,装了一些准备好的干果和女子用物。
      夏侯淮神神秘秘地把一个木箱子搬到了马车里面,说是送给周氏的礼物。
      到地方才能打开。
      姜折风不禁莞尔。
      夏侯淮上次说准备了礼物给周氏,果然守信。
      夏侯淮让姜折风骑着绝地,他驾着马车,两个人迎着朝阳,神清气爽地朝着东郊出发了。
      路上走的都是官道,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东郊山下,夏侯淮这才发现,这个山四处无人,偏僻至极,只有一条勉强能过下马车的窄路通向山顶,掩盖在山林荒草中,若不走心,几乎找不到这条路。
      他仰头看着这座山,山上树影婆娑,山风阴凉,偶尔能听到虫鸟鸣叫声。
      “这么偏幽的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是一个同窗告诉我的,他来京都比较早,对京都很熟,说这里有个观云道姑善于治疗烧伤,阿婵很想试一试,刚好也给我留点独自看书的机会,就带着阿娘来这里了。我今日也是第一次来。”
      上次,她只说静养,并没提疗伤之事,今日便索性告诉了夏侯淮,只是隐去了她和孙斌的师生关系。
      夏侯淮不疑有他,兴奋道:“确实适合疗伤,走,我们赶紧上山。”
      俩人到了山顶,一座古朴肃穆的道观隐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匾牌上是“玄妙观”三个大字。
      道观不大,外面的墙皮有些剥落,门前的台阶扫得一尘不染。
      俩人下马,正要去敲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露出周氏惊喜的脸,“宴清,你来看我了……”
      姜折风许久没见到周氏了,见她精神抖擞,满面笑容,欣喜地喊了一声:“阿娘……”
      周氏飞快地跑出来,上去扯住了夏侯淮的胳膊,“宴清,我在院子里听到外面有声音,就猜你来看我了。”
      夏侯淮扶着周氏的胳膊,温声道:“阿娘,我最近考进翰林院了,当了录事,今天是特地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
      周氏大喜,“宴清,你真是阿娘的骄傲。”
      “阿娘,我还给你带了礼物,你一会看到肯定喜欢。对了,我还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果子……”
      夏侯淮说得眉飞色舞,周氏听得开怀大笑。
      姜折风无语,夏侯淮聊起天来,比她还像亲生的。
      夏侯淮趁机给姜折风使了一个眼色,姜折风会意,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庄婵和一个四十多岁的道姑笑盈盈的走了出来。
      姜折风见道姑手持佛尘,长相和善,猜测她就是观云道姑,忙上前行礼。
      观云道姑回礼后,邀请他们到观内厢房说话,又喊来两个道姑帮忙安置马车和马。
      姜折风注意到,其中一个道姑脸上也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只是不严重。
      到了厢房后,观云道姑让几人慢慢叙旧,午膳时候再来喊他们。
      周氏拉着夏侯淮,坐在厅堂里说个不停。
      姜折风趁机和庄婵到里屋的屏风后聊了起来。
      这才知道,原来观云道姑新婚不久掉进了火盆,烧伤了大腿,遭夫家嫌弃,驱赶出门,娘家贫穷,不愿意让她回去,机缘巧合下来到了这个道观。
      道观的老道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治疗烧伤的方子,针灸加涂抹药膏,疗养了几年,身上的疤终于平复了。
      老道长去世后,她接管了这个道观,很多烧伤女子都来向她求助,这些人大多遭家人嫌弃,有些人治好后索性留在了这里。
      讲完这些,庄婵笑道:“其实我很喜欢这里,没人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她们都很理解我的痛苦。只是,我脸上和身上的疤痕过于严重,可能要三年的时间才能治好。”
      她说的时候,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右脸的疤痕,因为说话被牵动,起起伏伏。

第26章 愧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