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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不知?[1/2页]

仇敌 沈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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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兆喘息着抬起头来。
      他脸颊一侧,碰到她柔软的嘴唇。
      只是一瞬,韩兆却是几乎僵硬。全身的感官,在这一刹那,汹涌地集中在那相触的地方。
      而偏她却如蜻蜓点水般,一下便略过去了。
      她的话语潮湿,恰喷涌在他耳边:“……韩元,你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狼狈低下头来。
      脑子里已经没有空余位置去想她的意思。
      萧静姝看着他暴露在她眼前的一截后颈。坚韧、脆弱,便如凛州最难驯服的烈马,在她刀剑之下,最终低下桀骜头颅。
      她从来便不是什么名门淑女。
      幼年在寺庙长住,她初时身子不好,后来,天花痊愈,母亲却仍不肯接她回府。她在寺庙中住着,日日夜夜看着那些和尚,面上清规戒律,不可冒犯,到了夜晚,有时却能看到女香客衣衫不整,从僧房里出来。
      她年岁小,又瘦弱。那些和尚并不避讳她。她从前只以为,单凛王府是面上花团锦簇,内里脏污不堪,但在那寺庙,在那众人跪拜的地方,她却发觉,原来世上都是如此,污浊难耐。
      有人的地方,便有人心。人心在的地方,便如有魑魅魍魉,鬼魅横生。
      而她从凛州到了长安,从王府到了皇宫,也不过是从一个囚笼到了另一个更大的牢狱。里面的每个人,都是天道的犯人,面上似被锁着名声等镣铐,但若撕破面皮,便是一个个,都狰狞可怖,令人胆寒。
      她不惧怕这环境。
      她自小,在这样的天地里出生,在这样的天地里长大。别人脏,她便做得更脏。这世上,本就是成王败寇,适者生存——
      而眼前的韩兆,却宛如是真的从未经事,单有一身桀骜的骨头,却连一点脏污的事情,都难应付来。
      上回在他小院中,那有毒的鸡汤是如此,这回在小花园内,中了药,艰难遏制,也是如此。
      萧静姝心中涌过一抹异样。
      她的手,轻轻覆在韩兆手臂上。
      韩兆手臂微颤。遒结小臂上,青筋根根暴起。他苍白着嘴唇看她,唇瓣干裂,双眼已被熬得通红。
      萧静姝微微一笑。
      她握住他的手,带着他手掌往下。
      一阵异样感觉涌来。
      他浑身都已湿透。竟不知浸湿他的是溪水还是汗液。萧静姝身上似有一股冷香,他几乎要无法呼吸。萧静姝轻声道:“……韩元,孤允准你,除去此处易容了。”
      ……
      不知过了多久。
      他浑身汗水淋漓,慢慢转过身来。
      萧静姝坐在不远处一块溪石上,似正饶有兴致看着他。
      韩兆胸口起伏。在极致激烈过后,便是极致的冷肃。
      他心中一片寒凉。全是孤寂。
      方才的事,便如一柄耻辱的剑,悬在他脖颈之前。
      他哑声,伏下身子:“……圣人恕罪。”
      而他口中的圣人,此刻却慢慢站起身来。
      那双暗黑金纹的靴子,沾着冷冽溪水,一步步迈到他跟前。
      韩兆脊背微微收紧。萧静姝踩着溪流,却是挑了挑眉。
      “孤的靴子脏了。”
      她从容说着,一边蹲下身来。
      她的目光,朝着溪流之下看去。她道:“是被你弄脏的。”
      韩兆循着她目光往下。
      那处,是方才他躺过的河床。
      溪水潺潺。卷走落下的枯叶。他倏忽之间,已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的靴子脏了。不是因为水,而是因为这水……
      方才,被他染脏。
      韩兆如被扼住咽喉。
      他咬了咬牙。
      俯身,又道:“……请圣人降罪。”
      他面上似乎比方才情动强忍时,要更苍白些。
      那抹脆弱的后颈,此刻再度暴露在萧静姝眼前。
      她眼神微暗。
      片刻,她微微低下身来。
      她看他半晌,忽然拿过一旁溪石上,被他放着的外袍。
      外袍上沾了星点血迹。萧静姝低头,矜贵从容,用那外袍擦了擦自己的靴子。
      靴子上的水迹被擦干了些,却仍未去除。
      她一截柔滑的小指,不经意碰到了靴子上的潮湿。
      这一幕撞在韩兆眼中。他喉头滚动,骤然低下头——
      方才她说的。溪水脏了。而她,碰到这溪水了。
      他脑中一片嗡然。又有近乎疲倦的冷意。
      萧静姝微微一笑。她道:“既如此。那这外袍孤便拿走,用作回寝宫后,继续擦靴之用吧。”
      韩兆闭上眼。
      那瞬间的金光,似乎仍在他眼前。
      他低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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