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沙秋明脑中，有了个可怖的想法。
除非齐新柔根本没有怀孕，而眼前的圣人，能做到和萧远之样貌如此相似，又如此熟悉对方秉性，能模仿得八九不离十……
能如此的，只有一个人。
而那个人，没有让齐贵妃有孕的能力。
因为那人是个女子，萧远之的胞妹，萧静姝。
这念头第一次在沙秋明脑中闪过时，他几乎被自己骇住。
但随即，这想法越来越强，他细细琢磨这段时间来的种种迹象，越来越觉得可能。
……女子当政，牝鸡司晨。
这样的情形，简直荒谬。
但随即，他又冷静下来。
他意识到，若此事为真，这便是他最好的机会。
多年前，先帝还在世。那时，先帝年岁渐大，身子也日渐衰弱。他为了博得先帝赏识，唆使了太医院一个姓康的太医上奏，言道是民间有法，只要找到一个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女子，同她交合，吸取她的阴气，便能延年益寿，永葆康健。
他和康太医，原本已经找到了一个这样的女子。他们的打算，是在先帝恩准之后，顺势献上这女子，让这女子得宠，而一旦成功，那女子成为妃嫔，乃至生下皇子……那他和康太医的好日子，就来了。
但未想到，意外陡生。在他打算将女子献上去的前几天，他发现，那女子，失贞了。
是康太医，在教导女子宫中礼仪时，日日和她朝夕相处，没忍住，对女子产生了感情，两人于是苟合。
沙秋明怒不可竭。他杀死女子，而后，又寻了由头，日后想方设法，害死了康太医。但奏折已上，先帝已经想要去找这阴年阴月阴日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不好寻得。先帝派人悄悄寻了数月，才在凛州，找到了这样一个少女。
而那少女，却正是先凛王将要纳进王府的侧妃。
先帝抢夺藩王侧妃，此事传出，绝不好听。但先帝求长生心切，决不舍得放弃。沙秋明便是在此时站出。他毛遂自荐，说有法子兵不血刃，让侧妃在嫁入凛王府前入宫。
先帝准了。而后，沙秋明带着一行人，到凛王府中，以朝廷名义，恭贺先凛王纳妃。在凛王府的那段日子，他给凛王下了慢性毒药，就在迎亲的前一天，先凛王暴毙。
那侧妃，自然也就成了寡妇。
沙秋明逼迫那侧妃，让她说出想去长安寺庙修行，好为先凛王祈福之类的话。而后，他带那侧妃回到长安。明面上，侧妃在寺庙中青灯古佛，但到了夜里，便有人将她清洗干净，抬入皇宫。
这段过往，无人知晓。那慢性毒药，是他花了大功夫才取得，被毒死的人，死状如同心悸。他原以为，此事早已尘封，但未料到，那时，陈王也在凛州。
他也是为了恭贺先凛王，特意前来。
而陈王，偶然之间，发现了沙秋明下毒的经过。陈王将这秘密藏在心底，没有说出。直到先帝驾崩，众皇子夺嫡，最后，竟让远在凛州的萧远之得了皇位……
沙秋明原本以为，萧远之不过一才及冠的小儿，怎愁不会任他摆弄。但未想到，萧远之登基之后，大刀阔斧，手段利落，他这个大内总管，哪里还有干政的可能……
而恰在此时，原在陈地的陈王，突然派人来传信。
信中只有四个字：凛州、娶亲。
沙秋明看到那字条，登时就变了脸色。
他知道，陈王竟是知晓他的秘密。而从那以后，陈王就开始时时指使着他，他有把柄在陈王手中，亦是不得不任他施为……
这样的日子，沙秋明早就过够了。
从猜到萧静姝真实身份的那一刻，他脑子里便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背叛陈王，让萧静姝先杀死陈王，而后，他掌握着萧静姝最深的秘密，这个秘密，可轻易将萧静姝扳倒。
而一旦萧静姝身死，登基的，必然是现下的太子，萧子深。萧子深才五岁，尚在懵懂之中。而他的母亲柳淑婵，更是个耳根子最软，最无主见之人……
只要他在现在，同柳淑婵修复了关系，让柳淑婵全身心信任他……
那等到萧子深登基，这天下，又有谁说，不能实际由他一个阉人做主？
这想法让他心潮澎湃。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全是萧子深登基之后，他的宏图大计。
他睡不着，胸口火热。而恰在这时，有太监过来，说圣人马上将到。
他只犹豫了片刻，便立刻叫那人从后门出去，将先前他一个干儿子带进来的妓子，放入他房中。
那妓子聪明。
他只说了几句，她便明白，恭敬应是。
而后，萧静姝进门，他使计让妓子说出，陈王欲反之事。
如此，便离他的计划，更近一些了。
莲蕊房中，沙秋明低着头。
眼下，情势逼人，西五偏门的金吾卫，还有傅容这条线，是不得不放弃了。
萧静姝微微笑了笑。
方才沙秋明眼神转动，她大约能猜出，他心思不简单。
但这宫中，乃至宫外，又有几人心思纯净？
不过是看谁技高一筹，成王败寇罢了。
她道：“既如此，那你便同傅行一起过去，将那几个私自放人进来的金吾卫，都一一指认出来吧。”
第44章 旧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