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拜?你拜他们,谢他们生下我,让我助你在墙上挖洞,帮你逃跑,又帮你隐瞒一切,让你能够继续声名斐然,做你的金吾卫长史吗!这样的爹娘,你要拜,就滚出去拜,我要你起来,起来!!”
他声音尖锐。
话语中带着怨毒。
傅行低头,苦笑一声:“……你不该来的。”
“……”
“你还伤着,该在床上,不可乱动。筋骨之伤,需数月才能养好……”
他说着话。
而傅容却如已失了耐性,伸手去够他。
傅容腿上骨头寸断,伸出一只手,便失却平衡。他将要摔倒,傅行起身,扶住了他。
傅容攥着傅行的一只手臂,勉强撑起身子。
这行动之间,傅行衣襟被扯开些许,他肩头那处被齐新柔咬开的,几可见骨的伤痕,猝然暴露在外。
这是欢愉之时的痕迹。
傅容只扫了一眼,便寒笑起来。
“哥哥……”
他抬头,眼神厌恨望着他:“哥哥不是心悦圣人吗?原来竟也会寻花问柳,苟且肮脏吗?哥哥,金吾卫那些人,都说你不近女色,是坚韧心性,可我看你……”
他顿了顿,嘴角刻毒勾起。
他死死盯着傅行的眼:“我看你,才是最脏,最龌龊的那个呢。”
他声音很轻。
语气却极狠。
傅行扶着他,面上寂然,殊无表情。傅容紧紧盯着他。他扶着傅容站起,送他进房。转身离开之际,傅行站在门口,忽然停下来。
“你说得没错。”
他低声说着,背影几乎和外面的黑暗融为一体:“我才是最脏,最龌龊的那人。”
今夜降的,是长安城中今岁的第一场雪。
几乎是可见地,不过几日之内,天气骤然冷了起来。
因着天气之故,朝堂众人,忙着疏散长安城附近的流民,并有修缮皇宫等事,一时间,竟少有其他事端。
而在这飘雪之中,十月初六,陈王封地内,他的一双儿女,亦到了长安。
傅行带着一众金吾卫,接二人入城。
陈王有三子四女。
但已故嫡妻所生的,只有两人。
陈王世子萧遥之,郡主萧静鸾。
有大臣在驿馆之中见到萧静鸾,回去之后,便和同僚说起,萧静鸾双目和双唇,同圣人竟有几分相似。
这般说一番话,众人愈发感慨陈王的身死。
萧遥之和萧静鸾是来接陈王尸身回陈地的。
先前中秋宫宴上吃了“引龙丸”而身死的藩王,前些日子,都已被封地上的人接走了尸体。
而陈王是践行宴上身亡,是以,等萧静鸾等人到来,长安城内,积雪已是厚厚一层。
萧遥之和萧静鸾都住在驿馆之中。
十月初十,萧静姝下朝之后,在养心阁议事殿内接见二人。
二人面色哀戚,俱是跪下。萧静姝温声道:“陈王为孤尽忠殉国,你等是陈王后人,不必多礼,都起来吧。现下长安天冷,陈地在南,当少有这般严寒的时候,尔等切要保重身体,节哀才是。”
“是。”
萧遥之低声应着,站起身来。但萧静鸾却跪在地上,迟迟还未起身。萧静姝眼睛眯了眯,轻声道:“羲和……”
羲和是陈王身死之后,萧静鸾还未来到长安时,萧静姝为表恩赏,赐给萧静鸾的封号。
萧静鸾仍是未起身。
她身子哆嗦着,肩膀一抖一抖,似是在哭。萧遥之面上有些难看,他小声道:“静鸾?静鸾!”
“圣人!”
萧静鸾突然抬起头来。
她一张小巧的脸上全是泪珠,双眼通红,楚楚可怜。她对着萧静姝重重磕了个头,出声道:“臣女,臣女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圣人恩准!”
她面色涨红着,一张和萧静姝有六七分相似的脸,泪盈于睫,可怜不堪。萧遥之低喝着:“静鸾,莫要胡闹!”萧静鸾只作未闻。她抽噎着道:“臣女,臣女已经没了父亲,心中伤感,日日哀恸,臣女不要什么封号,也不要什么恩赏,只求圣人一件事……”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骤然有些低。
话语之中,竟带了些小女儿的娇羞。
萧静姝目光深凝。
但她面上却仍是温和:“哦?羲和想要讨赏?说说看,想要什么?”
“……”
萧静鸾顿了顿。
她目光含羞带怯,看了一眼守在议事殿门口的傅行:“臣女……臣女仰慕长安繁华,仰慕宫中繁华,想在宫里,再多待一段时间。”
第68章 臣女仰慕长安繁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