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是掉了颗牙的缘故,那天中午边边怎么也睡不着,在温乔的床上扑腾来扑腾去的。
温乔一开始还哄着她,后来自己没撑住先睡了。
边边怕把姐姐吵醒,悄悄下了床,趿上拖鞋推门去找温知许了。
温知许还在书房,借了老爷子的东西将边边那张第一单元的试卷重新打印了一份。
门口传来些声响。
温知许抬眸,门边的小姑娘一双眼睛亮澄澄地看着他。
微挑眉:“不睡觉?”
边边往他身边走,摇头:“睡不着。”
温知许点点头,看了眼手上热乎出炉的考卷:“那…写试卷?”
边边低头耍赖,哼唧哼唧着许久不应声。
温知许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跟前的小朋友,将卷子放在一旁:“所以,来找哥哥又不想写卷子?”
边边抬头,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哥哥,我想吃冰棍儿。”
说着,她伸手扯了扯温知许的衣角,眼睫扑闪扑闪的都是渴望。
温知许疑惑:“你这牙能吃?”
边边使劲儿点头。
边边想念和外婆在一起一天能偷偷吃好几个个冰棍的日子。
在这里她都要被憋死了。
温知许看了眼外面的太阳,面色冷淡,家里没有冰棍,可他不想出门。
边边继续扯扯他的衣角,没事又多哼唧几声,磨人的紧。
温知许还是领着磨人精小矮子出门了。
大中午的烈日当头,陪她埋完牙齿又要出门陪她买冰棍儿。
小店门口。
钟启鸣正蹲在葡萄架子下面舔着根绿舌头,估计从冰柜里拿出来有一阵儿了,绿色的头部已经软趴趴的耷拉下来了。
他身旁,一群小男孩在扇卡玩。
边边仰头,往钟少爷那边指了指:“哥哥,我想吃那个。”
温知许抬眸,那边钟启鸣又吸了口那软趴趴的玩意。
扎心就扎心在,钟少爷怎么也不肯把那玩意儿咬一口吞下去。
温知许有些嫌弃,往冰箱里看了看,仗着边边个子矮,睁眼说瞎话:“没了。”
边边努力伸着脑袋往冰箱里面探。
温知许伸手把那个不老实的脑袋摁了回去,这人很随便的问她:“小布丁行不行?”
边边和他商量:“大布丁行不行?”
温知许看她,声音很淡:“不行,太大。”她那乳牙掉了还没一个小时。
边边:……
她就是要吃大的啊。
哥哥只给掉了牙的小朋友买小一号的布丁。
边边委委屈屈的,撕开小布丁的包装,没咬,先小小地舔了一下,不过瘾,才又咬了一口。
“哥哥,我想过去看他们玩卡。”边边撕着小布丁的包装袋,丝毫没有人在屋檐下的自觉,左一个要求右一个要求。
温知许低头看她,小姑娘舔着小布丁,唇瓣粉莹莹的泛着光泽,看样子很是满足。
“你觉不觉得你的要求有点多?”
边边咬冰棍儿的动作一顿,抬头,嘴角还带着奶白色的雪糕渍,有些迷茫:“哥哥——”
边边那会儿很多东西都不懂,在温知许面前展现的那份隐隐的娇纵也是随心所欲的,这会儿他的神色稍微淡了下去,又是轻飘飘的反问。
边边显然是懵了。
温知许瞧着她的模样——
奶孩子么,忍。
他看了眼时间,给小姑娘规定时间:“玩半个小时。”
边边嗷呜咬了口小布丁:“真哒?”
温知许点头。
小孩子的迷茫无措就这么走得无影无踪,只惦记着哥哥许给她的半个小时了,转头往那边小孩堆里跑。
刚跑几步,又停下步子回头看着温知许。
往后的好些年边边都有这个习惯,总是回头看他是不是还在。
小时候不懂,长大了才知道这个动作是自己离开外婆后下意识寻找的安全感。
钟启鸣中午又挨骂了。
小少爷心里不舒服,离家出走跑到小卖部买了根雪糕,蹲在地上看着一群小屁孩蠢兮兮扇了半天卡,心里这才舒服些,预备啃完这个绿舌头就回家认错。
小少爷还饿着呢。
他抬头看见边边走过来的时候老半天没反应过来,在院儿里他熟悉的孩子帮里,少见这个年岁的女娃娃。
白白嫩嫩的,手里还攥着个小布丁。
钟少爷想听小姑娘喊哥哥。
等那姑娘越走越近直到蹲到他身边,乖乖巧巧的看了他一眼,他才反应过来,这姑娘他半个多月前见过。
哪家的来着,钟少爷拍拍废物脑壳,沈家的娃娃。
边边虽然对着大人常有拘谨,可碰上差不多年龄的,被外婆养在巷子里拘不住的野性蹭的就冒出来了。
关键这群小孩扇卡水平太差了。
三两下解决完小布丁,撸起小公主的雪纺袖,哄着一个小男孩借了她一张卡,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跟人打成一团了。
钟少爷表情破裂。
?
!
乖乖巧巧的妹妹?
屁!
瞅着那技术比这院里的水货们好太多了。
那白嫩嫩的爪子一下子就灰扑扑的了。
钟少爷抬头望天。
第9章“太难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