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操心,楼是我儿子的。”
啧,边边心生感慨,咋还谁家都有一栋楼是怎么回事。
同月还有个高考百日誓师,不过边边不大记得细节了,只单纯觉得学校把这事办得十分隆重,一大堆程序,除了激昂沸腾还尤其煽情。边边印象最深刻的是快结束的时候给每个班级端上来的双层蛋糕,嗯,味道特别好,像是下了血本的样子。
后来好像就没什么大场面了,日复一日翻阅着相同的课本见着相同的人,偶尔着急上火额角冒出几颗痘痘,红通通一碰就疼。黏黏腻腻的夏天转眼就到了,学校通往明德楼的长廊铺满了紫藤萝,风一吹一串串蝶形花簇随风摇曳。
边边能清楚地记得头顶风扇吃力转动的呼哧声,教室角落空调制冷结束很突然地一声闷噗,偶尔一根劣质粉笔呲啦划过黑板刺耳的声响,夜晚总是飞落在课本上的小飞虫,窗外榕树上连绵的蝉鸣。
有时候觉得这些很烦人,可想着想着就发起呆来。
分发准考证挪教室的那个晚上赵老头又破了笔财,每人都发了好些糖和巧克力,用红色标喜的纸盒装着。
赵老头总有这种本事,把什么事都变得很喜庆,边边瞧着那纸盒,摇了摇头感叹老头过时的审美,又听他不厌其烦地对他们这群即将要上考场的人叮嘱。
不要紧张,放松心态,你们是我带过最聪明的一届学生,各个都行得很。
——
冬芽舔舔唇,坐到沈临宴对面,两手随意的放在桌上撑着下巴,又小小的打了个嗝:“喂好沈蛮蛮是我从小树立的远大目标。”
蛮蛮是沈少爷羞于提起的小名,伴随着他的人生,整整二十七年了。
沈蛮蛮原是沈家夫妇给“大女儿”起的乳名,是了,最开始检查,医生说这胎是个女儿,沈家夫妇便蛮蛮,蛮蛮的叫了好几个月,可落了胎发现是个小子,蛮蛮两字却也叫顺嘴了。
于是,沈蛮蛮这个娇俏可爱又温暖的小名儿也就这么跟着沈家少爷了。
沈临宴年少轻狂能辨雄雌的时候和沈家夫妇提过,要不给自己改一个稍微男子气概一点的小名,可沈妈没同意,说是这名字定是要留着的,纪念她从来没存在过的“大女儿”。
那是沈临宴头一次提出反抗,却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他那戏精妈嘤嘤嘤假哭闹着他爸说怎么着也不能不要蛮蛮的那一刻起,沈少爷懵懵懂懂的便也懂了,沈蛮蛮这三个字,要一直跟着他了。
被叫蛮蛮的这种羞耻感尤体现于沈冬芽和易言之身上。
从沈冬芽能流畅说话的那年起,逢了生人这倒霉玩意就会提一嘴:“我是沈家的杳杳,这个是我哥哥沈蛮蛮。”
有陌生人听了,难免调侃:“杳杳蛮蛮,这小名起得倒是可爱极了。”
沈少爷讨厌别人形容他可爱,那会儿,他想,身边的倒霉玩意什么时候成了哑巴,他的世界便也祥和安定了。
羞耻感之二在沈少爷十六岁遇见易言之之后生根发芽。
每当沈少爷无理取闹而易言之不想讲理的时候,那人便七个字搞定:“沈蛮蛮,能听话吗?”
这时候,爆棚的羞耻感会让沈少爷连卧槽都只能磕磕绊绊的说出来。
像被拎住后颈的兔子,错误的抱法却让他骤时失去反抗的能力。
沈冬芽和易言之。
那会儿沈少爷怎么也没想到,这俩日后会凑一对来嚯嚯他。
身心俱疲的那种。
第43章“敬十八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