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音才不理,只笑了:“你该回去了。”
“回哪儿啊?”边边展开那沓宣纸,里面有几张上有墨迹,姑娘大窘,突然想起来些糟心事。
那几张应该是她出国第一年过圣诞时醉酒写下的,浓厚的节日氛围难免让人想起去年在剑桥市的那个晚上,于是姑娘凄惨惨趴在书桌上迷糊着写下了两副字。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
两首诗告别过去展望未来,要多干脆有多干脆,只是如今清醒着再来看难免别扭,况且那字歪歪斜斜着实拿不出手。
李德音看着姑娘那磨磨蹭蹭的模样,轻叹:“你展开来看看。”微顿,补充:“你那……字儿我当晚收拾的时候已经上下里外瞧了个遍,这会儿又羞什么。”
边边:!
“奶奶。”
沈边边的毛笔字与沈穆清是一脉相传的拿不出手,怎么教都拿不出手。
李德音摇摇头,安慰:“比你爷爷好点。”
边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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忿忿展开宣纸,然后发现最上面那张字迹分明丰润劲健顿挫有力浑然天成。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温知许的字,其实若细看,底下那两张姑娘醉时歪歪扭扭写上去的字也隐了他的风骨,原就是他教过的。
边边抬头看奶奶,李德音揉了揉姑娘的小脑袋:“你读研那两年他来看过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儿,我给他看了你这两副字。”
总归是姑娘的意思,李德音当时也没说别的,后来就瞧见他新写了这副字和边边那两副卷在一起放了回去。
年轻人分分合合的,李德音也插不上什么手,只和温知许说了全看边边自己的意思,可老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姑娘的意思半点不差全放在温知许身上。
这会儿熬过异地,也该把话说清了,再缠下去温知许都该多少岁了。
李德音颇有些嫌弃。
眼不见心不念,边边把那沓宣纸重新卷好,眼神飘忽:“我,我还想陪您去荷兰看——”
李德音轻啧。
边边垂眼,犹豫好久还是把那三副字抽了出来。
再见面已经是孟夏时节了,那会儿温知许刚从学校回来,刚进公寓楼就看见姑娘在一楼大厅的厢房外和那个蓝眸金发的看门人闲聊。
黑色短t搭卡其色直筒裤,马尾很利落地扎起,怀里抱着法棍和一束小雏菊,惬意舒朗又干净美好。
温知许轻叹,走的时候还没入春,如今一晃都要到仲夏了,沈边边到底是能耐了不少。
第104章 醋溜小生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