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起,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也捡了三个孩子带在身边当弟子,不过他运气不怎么样,青山镇的小道观没落的时候甚至他都没来得及多看一眼。
这个瞎眼的道人就是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死去的袁长生。
当年他观中那座风吹不得雨刮不着的女神像就是仿着谢云容的样子来建的,这么多年过去他心里唯一的亏欠就是谢云容。
“她如今和从前还是一样吗?”
袁长生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无法摇摇头,随即又意识到他看不见,低沉着嗓子说了句,“约有七八分相像吧。”
“那也好也好,反正也不拘这些表象的东西。”
白无法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年纪还要大的糟老头子,叹气,“说说吧,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找临江仙找的是一个怨气冲天的瞎眼道人,为什么来得是你,你一生魂活人怎么入得了丰都幽下城?”
袁长生听了他这话,悄悄背过身子想要躲了躲白无法的目光,随即又想到自己瞎了什么都感受不到,躲也是白躲。
袁长生想了想,这乱哄哄的环境令他头疼,于是拱手道,“能替我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吗?”
他拿手指在周围瞎点,小酒馆里喝酒的人不多,围坐在一起打发时间吹牛的人不少,自从袁袖梅走后这酒馆便没人来打理,辛瑶心情好的时候酿得几坛子酒发臭发酸,没几个正常人能喝下去,这里渐渐就成了大家聊天解闷的场子。
这天晚上白无法的院子里住进了新客人,那间曾经住过北辰真人的隔壁小房间里,袁长生住得心安理得。
“还是您懂我,大屋子我住不习惯,其实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睡床了,困了就缩在路边一躺,不用几息光景便能睡得喷香。”
他这副邋遢的样子白无法看了也要皱眉,“你自便吧。”
是夜,大家都睡得很安稳,只有刚换了新环境的袁长生躺在床上难以入眠,这地方太干净了跟他睡过得猫窝狗窝完全不同,他睡得浑身难受格格不入,摸索着下床找了个角落后他将被子往地上盖半条身上裹半条,嘴里念着“舒服多了。”
这几十年袁长生也算是酸甜苦辣尝了个遍,对他而言在朱山学艺的那十几二十来年光景是他漫长人生中的一点微光,也是他心中最酸楚的那部分。
“听到渡业道山门凋零的时候我回去过一趟,在那里遇到已经是掌门的谢沉去,他领着我上了已经是一片废墟的乌沉道场,我在那里见到了掌门的墓,大致了解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大先生,容师姐的护心镜是我偷走的,谢掌门说如果她有那枚护心镜挡一挡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那枚他偷来的护心镜后来在第一晚都像是一块小石头落在他的心头,日复一日的打击着他,将他柔软的心砸得稀巴烂。
轰!
终于听到护心镜的下落,明白自己当年对大道无情的误解,白无法脸色苍白一息之间形同魍魉,他一双手掐着袁长生的脖子想就此断送他的性命,瞎子连挣扎都不敢有,遑论呼救,于袁长生的心里,他希望自己真就死去才是解脱。
第62章 一个瞎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