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看着树叶掉下来,然后一点点变黄,最后烂在地上。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已经成功学会烧粥的金钱鲍把辛瑶厨房里库存的米用去了一大半,他每天都要去门口问候一声,但辛瑶一直没有出现,一道门隔着两个心怀鬼胎之人,也隔绝了门外与院内的世界。
刚开始谢沉去天天守在门外,他也并不只是傻等,有时候出去转一圈散步消食,有时去小酒馆坐坐,听到里面有了些动静后他悄悄离开了。
院子里刚开始无法走出天门阵的金钱鲍满心茫然不知所措,日子一久他好像多了一些自得,出不去也好,意味着外面的纷纷扰扰也进不来。
逃避虽然可耻,但好像还挺有用。
金钱鲍努力逃避过去,不去回忆自己的身份,谢这个字太沉重,幼小的肩膀承受不起,他觉得自己像是背叛了家族的罪人,也不知比起其他谢家人已经湮灭的灵魂,他这样子算是好还是不好。
“其实我还是个孩子呢。”
他安慰自己。
金钱鲍,哦,其实他姓谢,他叫谢不闻,听说名字还是他的大堂哥谢时凉取的,也不知有什么意义。死的时候他才只有几岁大,被祖母藏在家中密室,不料最后还是难逃一死。他还记得那些蓝色的火焰灼热滚烫,他痛得嗷嗷叫,大伯母将他抱在怀里一遍遍地说对不起,说如果谢时凉没有闯出祸来也许他能再长大一些,再晚点死。
“其实早晚要死的。”
他年纪虽然小,但还是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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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瑶将谢不闻带回后趁着梦境还没有消失,她又淌过湖面回到有谢时凉的金陵城,她想见一见那时候的白无法,也想替他看一眼后来不知去向的谢时凉。
这一次没有谢不闻带路,辛瑶走得很辛苦,绕过许多别人的梦境,戳破了很多恶梦才终于站在金陵城,只是可惜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金陵。
她来得晚了,谢不闻的梦境已经开始消失,谢家的门匾已经易主,车水马龙高朋满座的金府今日在办洗三,不知又是哪一代子孙出生。
“终究没能替师父圆梦。”
辛瑶遗憾,处处都是诡谲,处处都是错过。
路上有个戴面具的公子与她擦肩而过,倚剑走天涯的年轻人牵着马背着一把华丽镶满珠石的宝剑,他站在对面的墙角看着前头的府邸人头攒动,与昔日的谢家一样鼎盛,年轻人站在阴暗处好一会儿。他本以为戴着一张面具不会惹人注意,反倒因为这张过了时节的面具惹得旁人更多猜想。
在别人心思复杂的指指点点下,谢时凉牵着马以极快的速度出了城,他已放下心中仇恨,何况时光如指间的烟,那些人那些事早已化作云烟,如今整个金陵能记得谢家的人都不会超过五个,何况很久以前的那个谢小候爷呢。
一百多年的时光轮转,世事早已换了活法,即使他大大方方站在昔年谢府门口,又有谁能认出他来。
只是他心中执念不肯断罢了。
第80章 撑伞也是雨中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