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问道：“真人想知道这一百多年我被关在藏书阁里都学了些什么吗？”
谢沉去依旧在院子里练剑，阁楼上两道蓝色的剑光从窗户里射出，辛瑶率先掠向半空，左手握着短剑横在身前，眼神里的慵懒全都不见，右手飞速结印以作抵挡，一步一步朝着北辰的方向走去，每行过一步便是一道伽蓝印加持。剑气如潮水一般扑向北辰真人，像一条水龙咆哮吞吐，辛瑶的表情十分平静，仿佛并不将眼前这位执剑长老放在眼里，认真算起来，他们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同龄人吧。
“论天赋论实力，我们都差不多。但你修得是剑道，我修得是术法加剑道，北辰，你觉得你能挡住我吗？”
北辰摇摇头，随后撤去所有屏障，任水龙来去自由。但这条看着巨大威武的水龙只是将他缠绕后又放到地面，站在半空中的辛瑶收回自己的短剑，缓缓降落到地面。
“你输了。”
下一刻，辛瑶将自己的左手藏入衣袖，宽大的袖子里手心又开始剧烈的疼痛，她却要咬着牙不动声色，因为这是衍宗对她的警告。
“你走吧，辛瑶姑娘。”
北辰当年奉命要将辛瑶三人带上朱山被谢时凉捷足先登，当年他能力不够掌门没有责罚他，如今他又以自己能力不够为由要放辛瑶下山。
“朱山这个地方姑娘以后不要再来了，这里...并不如别人以为的正大光明。”
朱山上藏污纳垢已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他自己已身处这片炼狱，更不该拖着别人下去。
辛瑶低下头将剑插入剑鞘，周围的气息开始不断变化，普通人看着也许与往日没有什么变化，但辛瑶一出渡业道便发现了不对劲，此时对着明白人北辰也不知要说什么好，他是个明白人，所以才无话可说。
窗户没有关，辛瑶走后北辰将谢沉去送回院子嘱咐他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出门，而自己则是回到阁楼里静静等候。
“你把人放走了。”
虚弱到连走路都要人扶着的掌门出现在他面前，一开口便是指责，完全不顾同门情意出手掐住他的脖子，随后又狠狠甩到地上，北辰的身子撞上桌几，酒杯掉落地上碎成几半。往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掌门莫山道人这会儿恨不得杀了北辰给自己去火气。
“这天下间魂魄不齐还能功法高深的人你以为能碰上几个？不将人留下来反倒亲手送走？北辰你是不是疯了？”
莫山道人上前几步轻而易举将人提起又摔到地上，如此来回几下折腾，他的力气也用尽了。喘着大气跌坐在一旁，一双冰冷的手拍了拍北辰的脸，面色潮红像是不能正常呼吸，几个调息之后总算恢复了镇定与安宁。
这位，便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莫山道人，北辰真人的师兄。
然而传言并不可靠，这位外界以为的道法高深的掌门只是个魂魄不全的普通修道弟子，那些丰功伟业一人杀多头妖兽怎么怎么厉害都是上代掌门炒作出来的，只因他是上代掌门的私生子。
呵，北辰不是不能走，他被上代掌门以血为媒介下了禁咒，终身也不能背弃衍宗，而现在，他就像是老掌门养得一条狗终于到了可以办事的时候却想着要反咬人一口，莫山道人自然不能答应，老掌门要是知道他想要反水估计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
衍宗的清气已经变得浑浊不堪，灵力枯竭，莫山道人望着渡业道的人间清气早已嫉妒的发疯，可是他动不了这个手，阵法霸道强硬的渡业道一举出了两个天才将他们压得透不过气来，那些清气即使闻上一口都能让他神魂激荡，全他依旧没有胆子靠近。
“上古秘法，以魂换魂，像她这样好的灵魂，健康又强势，即使魂不全都能在世间霸道行走，你为什么不替我留住她，加以时日将她炼化后我定替你解除禁咒，从此之后天下之大任你遨游，这还不够好吗？”
莫山揪着北辰的衣领质问他，却只收获了冷漠。北辰真人闭着眼睛不再去看他一眼，像他这样卑劣的人活着就是为了恶心别人。
“北辰，你好自为之啊。”
莫山离开后，北辰撑着桌子从地上爬起来，身子靠在窗边眺望不远处的渡业道，从藏书阁里不断向四处飘零又回拢的清气如一道烟，缥缈不可捉摸，辛瑶的灵魂在那里一百多年被洗涤的更加精纯。
“真好，这世间至少不像我想得那样冷漠又无趣。”
到了这把年纪，他已为人师，到底还是要承认一句，谢时凉确实比他更厉害，从一开始就预见了太多，可惜他无法从这个漩涡里逃脱。
第107章 今年海角天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