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可耻。
江南某座小院子里，有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嘴角带血倒在自家院子里，守门的老头拄着拐杖来察看动静的时候吓得拔腿就跑健步如飞，这一夜他丢了拐走得比年轻时候还利索。
躺在床上睡了三天，辛瑶才睁开眼，看着古色古香的房间，想了很久才记起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这座院子从她买下那日一共住了十天。
墙上的字画边角有些磨损，转角的花瓶倒还是那一个，就是不如从前光亮，其他好似都没怎么变。
“你醒了？”
有个老头端着碗粥立在床头，一张脸上半是惨白半是惊喜，看着渗人得很，辛瑶完全没意识到她的突然才更吓人。
“啊，恩恩。”
待到一碗粥下肚，她才想起要交待点什么，咳着嗓子一片沉稳地说道：“这宅子我家中长辈买的，如今已是我名下，我来住几日。”
“哦哦，我懂得，我懂得。”
辛瑶看着从前这不孝子，老头的腰压得更低了，手还有点哆嗦，心里怒了。
“你吓成这样干嘛？我不漂亮？”
“不是不是。”
“那你为什么哆嗦成这样？”
“我，我年纪大了。”
涨红了脸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不孝子头更低了，额角冷汗都出来了。
“你个不孝子。”
话音一落，这不孝子江山跪到了地上，连连磕头。
辛瑶心里一悟，得了，白解释了。
手轻轻一带，江山便被他送出了门。
站在门外不停擦汗的老头子这回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有段时间里他天天做梦，梦里有个女人穿一身衣拿根鞭子天天抽打自己，边打边骂，“你个不孝子。”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里头的人到底是神仙还是妖怪他也不敢问，只求人早点离开。再不济，自己早点死也是可以的。
辛瑶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却就是把人吓得够呛。
辛瑶的伤也不需要怎么养，她就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几日就完事了，毕竟敌人千军万马而来，她个人的力量有限，即使布下数个大阵，但耗费的体力灵力终究不能很快补回来，是以，在江南休息了一个月。
天天吃香喝辣，把江山硬生生逼成了一个厨子，原本江山快要习惯这样的生活了，也忘记了辛瑶的可怕，直到某一天早上买菜回来，看到站在院子里的男人对着他微笑。
手上的菜篮子掉在了地上，人也走不动道了。那个几十年前陪着里头那姑娘的男人回来了，依旧是从前那副神仙模样，不曾有丝毫改变。
于是，他辛苦建立了一个月的心理意识会面崩塌。
“好想马上就死去啊。”
看到沉暮出现辛瑶便知道外头那不孝子大概率又要崩溃一次了，自己月初讲的那鬼话这会儿已经不能再蒙人，当然也不能自欺欺人了，看着镜中的自己，辛瑶抚上自己的脸，有气无力地问道。
“我是不是老了？”
“怎么会，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便是这副模样，这些年过去了你连一条皱纹都没有，怎么好端端说自己老了。”
门外早就不需要拐杖的家伙扫地扫得无精打采，辛瑶指着他向沉暮告状，“你看，他都老成那个样子了。”
院里里扫地的江山确实很老，哪有普通人会一层不变嘛，他老不是很自然的事情，这会儿却被人抓着不放，他比辛瑶更委屈。
“要不你们杀了我吧，这一天天的也太担惊受怕了。”
不料沉暮看着他，微微一笑，手指在空中绕了一圈，错眼一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事实上又有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你这样做天道会不会找你麻烦？”
辛瑶担心。
“他现在有空吗？天道是神明信仰的衍生，如今一半的神明都让那魔头杀了，他自顾不暇还想来找我们麻烦？”
这倒也是。
这天晚上辛瑶便跟着沉暮回了地府。
江山被他们这样一吓，天天一惊一乍，总以为自己没几年活头了，却不料熬啊熬的，把隔壁人家熬成了老头他还没有走。
“我太难了。”
让他长生大概是沉暮送他的礼物，感谢他照顾了辛瑶一个月吧。
第150章 南陌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