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的那娜却没有附和也没有否定，而是注视着满是星星点点的大屏幕，看着象征着罗其晗和纪昶的两颗星星正挨在一起。
她目光悠远，淡淡道：“他和他不一样。下层世界的罗其晗，不是我们曾经的组长，也不是会对纪昶毫无芥蒂的兄长。”
“你说你想救我们的世界，可是你每当失败后就将这个世界所有人的记忆清除，从头开始。你是觉得之前的那些也无所谓的对吧，你觉得无论怎样的过程都无所谓，只要最后救到就够了。
“你是真的把我们当成有感情有血肉的人了吗？
“还是说，你只是在冷漠地执行某个人给你下的命令，或是，遗愿。
“纪昶，你从未把我们当作人，我们在你眼里，依旧是——宠物，pet。”
罗其晗一字一句，他直视纪昶。
纪昶微低着头，稍长的刘海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的双眼，罗其晗又想起了莫名出现在他眼前的画面：失去左眼的纪昶。
他心口再次抽搐般疼痛，待缓解过后，他语气稍软，“你们的世界被类人兽严重威胁，而你是唯一一个受了辐射却没有发生异变的人类，所以你们的高层将你囚禁了整整五年进行人体实验，但因为你是个人，生命只有一次，所以你那边的罗其晗就想出了复刻一个一模一样的世界，将我们这个世界的纪昶反复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甚至还包括了，挖掉左眼。”
纪昶心中一惊，猛地抬头看向罗其晗，只见他抬手扶额，闭眼皱眉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脑内总是闪过无数次你……哦不，是我这个世界的纪昶左眼框内空无一物的画面，而且什么样的情景都有，你们是不是程序出bug了。”
说这话的罗其晗其实是笑着的，就像是平时调侃武平技术不好时一样，但坐在他对面的纪昶却看得明明白白，他的笑里带着苦。
但纪昶懂罗其晗此刻的心里所想，所以他也挤出了些笑容，声音却干巴巴，“兴许是我们那边的武平技术不好。”
罗其晗的精神稍放松了些，“听你讲了这些，我发现了一个事实，就是无论世界进展到了什么阶段，人永远贪得无厌。你们通过研究类人兽做到了曾经人类梦寐以求的长生却还不知足，而本是为了拯救你们那个世界而产生的我们，却被你们冠以‘宠物之名，沦为权贵只要花钱就能连接上精神网，随意支配我们的身体，去杀人去放肆的工具，还美其名曰，说是为了了自己的遗憾。不觉得自欺欺人吗？”
纪昶沉默着。
“所以你们那边的罗其晗后悔了是吗？不忍了是吗？认为我们也有血有肉了是吗？”
沉默许久的纪昶听到此，终于开了口，只是那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沙哑，与悲痛。
“他已经为了你们死了。”
罗其晗冷笑一声，“为了我们？是为了你吧，为了不让你继续被囚禁被当做实验体，也为了我这个世界的纪昶。就算这个世界的纪昶也是一堆数据，但他还是不忍心看着几乎和你一模一样的那个人受苦。”
“够了……”纪昶攥紧了拳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罗其晗适时收起唑唑逼人的气场，转而改变了话题。
“什么？”
“我这个世界的纪昶去哪儿了？”
第13章 我是什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