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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无分(八)[2/2页]

错骨香·落月情 乔二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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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破军星君涨红着脸,却是无可辩驳。
      天帝看着台下四人低着头一声不吭,叹息一声,这种大乌龙真是六界绝无仅有。说着要支援,结果忙没帮上,还帮了个倒忙,若是先魔尊真败与焰灯之手,那天界真要贻笑大方了——虽然已经够贻笑大方了。
      此事魔族定不会善了。
      果不其然,明魅当即讥讽道:“五万年前天魔两族,休兵罢战、两族交好,果然这纸盟约就是个摆设,不帮也就罢了,还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那儿阳奉阴违的东西,还不如直接撕了盟约打一架来得痛快,虚伪!”
      孟如温扫了一圈,众仙家都别过头去,掩掉脸上的尴尬。
      天帝咳了一声,道:“此事是我天族之错,过后本座自会给魔尊及公主一个满意的交代。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请魔尊道明,我天族内应一事。”
      “天帝莫急,此事不光关乎天魔两族关系,也与此事有关。”
      孟如温转而看向破军星君,彬彬有礼地问道:“星君,不知诸位在魔界时,最先发现魔军的是谁?”
      破军星君愣了一下,道:“俱是云舒上仙。”
      云卷上仙心思灵敏,转念一想便明白话外之音,“莫不是尊上怀疑云舒?”
      孟如温道:“我并无此意。”说着又对云舒道:“只是想请问云舒上仙,为何一见到魔军便认定是叛军?先魔尊派出的两支军恰巧都让仙上碰着了,还都让仙上给杀的一干二净,委实巧了些。”
      云舒上前一步,道:“这确实巧合了些,我刚入魔界不久便遇到了魔军,仔细看了许久,确也没看到火红云纹,遂按兵不动。而后我又想了想,天魔结盟,焰灯未必不知情,兴许抹了印记,假做先魔尊手下,也不是不可能。后来我见那些魔军烧杀抢掠,还掳了几名妖人女子,极尽羞辱,素闻叛军军纪散乱,沿途烧杀抢掠,魔界不少城池都被他们夷为平地,我想这番作为必是叛军无疑,这才厮杀起来。”
      孟如温暗自叹了口气,这番说辞,倒也指不出什么错来。
      魔族不似天族,见面要行礼,说话要用尊称,为人要谦虚,还要读书学识,繁文缛节一大堆。魔族向来以强者为尊,对于这些并没有什么规矩约束着,各个只知道用拳头说话,别说经书,字儿也不识几个,莫说天界,就连妖、冥二界私下里也没少嘲讽,自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后这千万年,魔族也没能改掉骨子里的野蛮嗜血。
      直到先魔尊继位后决心改变,定下许多规矩,直过了十几万年才有所好转。
      但要魔族人人做到天族人那个份儿上,那是想都别想。所以哪怕先魔尊治军再严,也难免有几个言行粗俗的。
      孟如温与明魅对视一眼,这倒也说得通。
      明魅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孟如温叹道:“仙上此言有理。”
      孟如温向天帝问道:“有一事我一直不明,今日还请天帝为我解惑。”
      “魔尊请讲。”
      “云舒上仙告知我,天帝曾下令搜查我府邸,并在我府里发现了几封通敌书信,可有此事?”
      天帝点头,“那些书信本座都看过,确是端英将军手笔。”
      “那请问天帝,书信上可有吾名?”
      “书信上无任何名姓,之所以认定是端英将军手笔,乃是对照昔日端英将军送与武曲星君的拜帖。”
      “不知这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俱是些筹划如何渡河、如何挟持仙家、如何洗脱嫌隙等里应外合之言。”
      明魅道:“就凭这些无主之言,天帝就下令缉拿我夫君?”
      霜月闻言看了一眼孟如温,见他面不改色,似是默认,不禁微微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流云泽挽起霜月的手,紧紧地握住。
      天帝道:“公主误会,这些书信都于他府中发现,无论如何,都要传他上殿询问一番;只是那时他消失不见,有畏罪潜逃之嫌,这才下令缉拿。如今魔尊在此,此事也好问个清楚。”
      明魅哼了一声。
      孟如温又转向天帝道:“天帝,那些书信不知在何处,我可能看看?”
      天帝微微摆手,立刻就有仙侍将书信取了来,呈给孟如温。
      孟如温接过,看了看,道:“信函可在?”
      “信函在此。”仙侍又将信函呈上,退了下去。
      扫了几眼,孟如温将信函还给那个仙侍,道:“这些书信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抚?仙人道。
      “你的啊。”孟如温转头看向抚?仙人,“抚?仙人,我自问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何要陷害于我?”
      “我陷害你?”抚?仙人笑道:“尊上莫不是在说笑。”
      “自然不是说笑。”孟如温偏头示意,“端英不就在此吗?”
      端英道:“天界确是有我族中内应,而与我联络之人,正是抚?仙人。”
      抚?仙人气愤至极,怒道:“一派胡言!”
      天帝看了看抚?仙人,道:“本座焉知不是你离间之计?”
      端英笑道:“抚?仙人区区一介小仙,在天界里无足轻重,何须离间?”
      抚?仙人怒道:“端英你别太过放肆!”
      司命星君轻咳一声,道:“正如端将军所说,抚?仙人一介散仙,又如何能够探听军情、挟持两位上仙?”
      端英笑道:“这我不知,我只知,与我联络之人,确是抚?仙人。”
      当下就有仙家听出弦外之音,窃窃私语道:“莫不是还有内应?”
      “还有”一词,便是认定端英所言是真,抚?仙人通敌是真。
      抚?仙人急道:“众位仙家岂可听信他一面之词!”
      孟如温道:“那些书信当真不是你的?”
      “自然不是!”
      “这信函上可有碧桃春的芳香。”
      抚?仙人一滞。
      一旁的仙侍十分机灵地将信函呈到天帝眼前,天帝拿起仔细一闻,伸出两指在信函上一勾,在空中轻轻一点,立时便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芳香从那信函上传来,难以闻见;天帝微微摊手,那股香味又浓烈了些,众仙家这才嗅见一股桃花酒香,仔细一辨,正是碧桃春的味道。
      众仙看向抚?仙人的眼神不禁变了又变。
      抚?仙人急吼吼地道:“天帝明鉴!小仙万万不敢勾结魔族啊!”
      孟如温煞有介事地道:“那便是桃淑仙子了。”
      碧桃春,乃桃淑仙子名酿,天界只桃林有,就连大皇子都会不时去向她讨要几坛。
      抚?仙人愣了又愣,辩解道:“就算有碧桃春的味道,又怎能认定内应便是桃淑?若是有人故意向她讨要了几坛,贼赃于她,又有何不可?”
      一旁的几个仙侍小声嘀咕:“那碧桃春桃淑仙子只送大皇子,平日除了抚?仙人能饮上几杯,其他仙家哪里有那个本事能尝到一滴啊。”
      声儿虽不大,可放在这鸦雀无声的空惜台上,还是被众仙听了个一清二楚。
      抚?仙人当即就变了脸色,叫嚷道:“碧桃春确是我表妹亲手酿制,可这绝对是他人盗取碧桃春,故意在这信函上留下香味,栽赃陷害于我啊!天帝明鉴啊!”
      端英笑道:“谁有这功夫去陷害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仙人啊。”
      桃淑仙子盯着端英恨恨道:“谁有那胆量去陷害一个德高望重的仙家?”
      天帝问道:“汝可曾去过天池?”
      抚?仙人顿了顿,“去过。”
      “作何?”
      “那时小仙初登天界,好奇心起,去天池游玩了一番。”
      “不曾见过他人?”
      “只……见过几个小仙子。”
      明魅道:“该不会仙人就是把信送给这几个小仙子,让她们把信放到我夫君府里吧。”
      “不是我!”抚?仙人怒道:“我只是问路而已!”
      “问路?问什么路?”
      “我……”抚?仙人眼神躲闪地道:“我第一次去天池,不认得路,迷失了方向,遂问了几个天池里的小仙子。”
      霜月突然心念一动,道:“先前如玉上仙曾在天池救了一个花精,那花精几要魂飞魄散,被她救了下来,前不久才重修人形。我问过她,她道有个仙家问路,她指了方向后那仙家一掌拍碎了她的本体。”霜月看着抚?仙人,一字一顿地道:“她是莲花精,可如玉救她之时,仅存的花露上却带有一丝桃花清香。”
      “她醒来之后,说那日有位面生的仙家问她孟如温的府邸在哪,她指了路后,那人就打了她一掌。”
      抚?仙人犹自抵死挣扎,拒不承认道:“我只在天池里见过几个小仙子,没见过精灵。”
      天帝突然一声长叹,众仙纷纷收敛神态,转向天帝,垂首听训。
      只听天帝道:“天池水乃是是忘川分支,其水性过于阴寒,全靠日月精华从中调和,才不像极寒之地那样漫天冰雪,草木不生。可也因此,从未有仙家愿意定居于此;也难有精灵孕化而生。”
      空旷的高台上只有天帝负手而立,望着台下一片俯首敬听的仙家,继续道:“天池的仙者,只有三人:其一,乃是莲花清濯仙子;”天帝看向孟如温,“剩下二人,便是魔尊与如玉上仙。”
      抚?仙人不知天帝此话何意,只觉心慌不已,头上豆大的汗珠也不停地滚落在地——自成仙之后,他有多久没这样过了?不对,他还是凡人之时,也从未这样过。
      天帝定定地看着他:“除此之外,天池再无仙者。”
      抚?仙人冷汗连连,嗫嚅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听一位素来与他不和的仙家嘲道:“抚?仙人该不会想说,你连仙子和精灵都分不出吧?”
      天帝叹了口气,道:“抚?,本座只问你一句话。”
      抚?仙人忙道:“天帝请讲。”
      “汝未入天界之前,汝父母为汝定得一门亲事,可是了山城徐氏?”
      抚?仙人再也支撑不住,轰然跪下,涕泪横流,叩头道:“求天帝恕罪!”
      天帝看着台下的抚?仙人抖若筛糠,不禁暗自叹息,凡人身在红尘,修道不易,成仙者不仅要天赋异禀,还要内心清净,保有一颗赤子之心,方得升入天界。怎知这抚?,入了天界,倒是生出杂念来了。
      “这书信,你可认?”
      抚?仙人抬起头,只觉眼冒金星,耳边嗡嗡作响,一股芳香侵入鼻中,神思恍惚,浑然忘却自己身在何处。
      “抚?。”
      抚?仙人浑身一震,回过神来,瑟缩道:“是我。”
      桃淑仙子猛地扑上前,扒住抚?仙人的衣裳哭道:“不可能!不可能是你!不可能!表哥你别骗我!”
      抚?仙人艰难地把袖子从桃淑手里拽出来,一旁的武曲星君忙把桃淑仙子拉过身后,指使仙娥们把她拉下去。
      桃淑仙子挣脱不过,满面泪痕,抽抽噎噎地道:“我不信……”
      明魅悄悄拽了拽孟如温的袖子,孟如温轻轻摇头,他也不知。
      抚?仙人跪行数步,叩头道:“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与桃淑无关,还望天帝不要怪罪于她,小仙甘愿受罚!”
      “皇儿。”
      大皇子道:“儿臣在。”
      “昭告六界,抚?仙人里通外族,构陷上仙,其罪行供认不讳。即日起,削去仙籍,贬为凡人,永不得位列仙班。”
      “不要……”桃淑仙子坐在地上,抱着袖子哭泣不已。
      “谢天帝。”抚?仙人对着天帝行了大礼,“自我上天界以来,多得天帝照拂,今日我误入歧途,陷害同袍,实是有愧于天帝。”又看向桃淑仙子,“表妹,你要好好的。”
      大皇子微一点头,一旁的仙侍立刻上前,将抚?仙人拖了下去。桃淑仙子再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孟如温看向霜月,微笑道:“事已查明,霜月上仙可以安心了。”
      天帝道:“此事能水落石出,还得多谢魔尊和端英将军,二位有劳了。”
      二人齐道:“天帝客气。”
      桃淑仙子突然喊道:“孟如温!”
      孟如温看向桃淑仙子,就见她在几名仙侍的搀扶下站起身子,双眼含泪地看着他,“孟如温,你别得意!你可别忘了,凝雅仙子和水神仙上都死于你手!”
      孟如温不明觉厉地看着她,抚?被贬与他何干?为何要将怒火都撒到他身上来?
      不过她这句话,倒都激起众仙家的记忆,当日他在水梦悠悠搅乱上仙婚礼,又斩杀两位仙家,将天界闹得翻天覆地、不得安生。如今他又以魔尊之身站在这里,那更不是同袍了,而是势不两立的仇敌!众仙家同仇敌忾地瞪着他,整个空惜台好容易缓解下来的气氛,又剑拔弩张了起来。
      孟如温看了眼流云泽,正好对上流云泽的眼睛,那双眼睛怒瞪着他,似是要喷出火来。
      孟如温叹道:“今日我来,只为洗清当年我通敌之嫌,且空惜台向来是天界重地,在这里打杀恐怕不好,云泽仙上若要报仇,不妨另选地方。”
      明魅道:“我夫君敢作敢当,云泽上仙若要为父报仇,我魔界随时恭候。只是今日尊夫人受了天雷之刑,伤势恐怕不轻,上仙不妨安顿好尊夫人,再来魔界寻仇。”
      流云泽侧眼看了看霜月,果见霜月眉心微皱。
      流云泽仔细思索一番,道:“魔界乃是你们的地界,我去了,只怕连魔尊的面都见不到吧!”
      明魅道:“我们魔族虽然不如天族懂那些大道理,可为父报仇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上仙放心,这等私怨,魔界绝不插手;况且我魔族向来以强者为尊,若是云泽上仙真能杀了他,上仙就是要做魔尊,我也绝无二话。”
      孟如温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抛给流云泽,道:“这枚令牌可自由出入沉宫,上仙拿好了,孟某随时恭候上仙。”
      流云泽接过令牌,扫了一眼,就把它收了起来,又瞪了孟如温一眼,向天帝行过礼,这才扶着霜月走了。
      天帝道:“三位远道而来,不妨在天界多住几日,赏赏风景。”
      “魔界事务繁忙,就不多叨扰了。只是在下还有一事相求,可否借一步说话?”
      天帝看了他一眼,道:“御花园景色正好,不如一道去看看。”
      孟如温扭头对明魅道:“你先去南天门等我。”
      明魅不想一个人在天宫等他,刚想让他带她一道去,孟如温便已随着天帝离去了。
      【作者题外话】:一个月没更新了......还有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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