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忽然询问拜伦：“拜伦先生，在我们第一次遇见，在狮鹫山谷，你曾告诉我，倾听我的讲述是一种荣幸，那是真的吗？”
“真的。”拜伦严肃地点头，“施老翁，你一定是地精中最伟大的诗人，你的故事令我着迷。”
施老翁羞涩地笑笑，他挠了挠绿色的头皮：“在黑暗中的地底，我只会胡思乱想。”
“那不是胡思乱想，”莉莉也支持着施老翁，“那是浪漫。当所有的地精都在开垦地底的黄金，你却在幻想天上的星辰。”
“谢谢您，莉莉小姐。”施老翁感激地说。
黎明的光线照射在他的脸上，面向惨爪，施老翁开口：“狮鹫老兄，莫斯比先生的宝物，我可以代为保管吗？”
经历过种种风波，惨爪对于施老翁伤害自己的记忆已经弃之不顾，它虽未参与施老翁与莫斯比在白色空间中的交谈，但以狮鹫的聪慧和敏锐的直觉，它知道，施老翁没有归还［小小的火柴盒］，是有合理的解释的。
于是，它朝着往昔的敌人，温驯地点了点头。
施老翁感激地抱住它的脖颈，而惨爪也没有反抗。
施老翁说：“狮鹫老兄，等灵魂在另一个世界相见，我请你饮酒吧。就像那时，莫斯比先生和我一样。”
狮鹫不屑地哼哼一声，露出扭曲的利爪恐吓施老翁——酒是麻痹头脑的毒药，一向为狮鹫一族所不齿。
施老翁笑了笑，向冒险者们告别：“我想沿着莫斯比先生的足迹，去看看这个世界。我会写一本指南流传于大陆的冒险家之手，并在卷首署上莫斯比先生的名字。”
“加油啊。”莉莉和拜伦微笑，惨爪昂首长嘶。
施老翁走进那个属于他的洞穴，在光芒中，向未知的世界出发。
“好了。”莉莉和拜伦转过身，“你呢，我亲爱的狮鹫。”
狮鹫哀哀地低鸣一声，围绕着莉莉和拜伦打转。
主人逝世的狮鹫一般会自动绝食，直至自然死亡。
而接受了莫斯比遗言的狮鹫，如何［自由］地活下去，这将是一个课题。
它此时还不懂得。
惨爪决心先回到狮鹫山谷，和它的族人生活在一起，保护它们的同时思考着答案。
它振翅高飞，俯冲时像极了那一天攻击莉莉的样子，一往无前。
随着惨爪的离去，只剩下拜伦和莉莉两个人。
站在暗月城的街道上，他们忽然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独处。
互相躲避着目光，忽然下定决心，异口同声地说：“嗨。”
然后望着对方略显惊愕的脸，莉莉和拜伦大笑，他们同时回想起在巨龙之巢度过的漫长时光。
那时，拜伦还不是巫师，莉莉也没有精灵的耳朵。
“你要去哪里啊？”拜伦出声询问。
“我……”
“算了。”拜伦摆摆手，心念转动，他眼前的洞穴忽然与莉莉眼前的洞穴合并。
莉莉惊喜地望着拜伦，却佯装平静：“你这是做什么？”
“怎么能让人质逃跑？”拜伦故意趾高气扬地说，“我还等着龙族的成人礼结束呢。”
莉莉噗嗤一笑：“拜伦先生，你可是长出五根手指了噢，再也没有爪子能捏住人类的公主了。”
拜伦猝不及防地，握住了莉莉的手。
“谁说的？”
莉莉脸一红，心想：“果然是爪子。”
她想要岔开话题，于是说：“我一直以为，暗月城是莉娜给予你的指引，现在看来，更像是送给我的。”
拜伦挠了挠头：“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已经准备好，去下一个地方了。”莉莉回头，和暗月城告别。
“走吧。”
他们执手向光芒中走去，留下一整座孤独的城市，在时间与空间的乱流中摇摆，直到一切也终结。
第61章 直到世界尽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