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贫嘴！”司倾羽嗔道，却是主动挽上了他的手臂。
\t慕长风也笑意盎然，心道前两天那几篇情爱话本没白看。
\t夜幕降临，中州城内依然明亮如白昼。
\t慕长风和司倾羽此刻正坐在乐坊一处高台前听戏，唱的是初代人皇轩辕沧在妖兽入侵时浴血奋战、最后力竭而亡的故事。
\t那丝竹木管和着高昂婉转的腔调，烘托着舞台上缤纷闪动的人影，确实有一种壮烈的史诗感。
\t二人很快沉浸其中，手攥得愈发紧了。
\t一曲落幕，场内掌声雷动，又听见远处一阵爆鸣声，玄力凝成的火焰从四面八方飞向空中，爆裂开来，生生撕裂上空的夜色，将整个中州城笼罩在一片五光十色中。
\t乐坊的丝竹声乍然响起，整个城市于此刻沸腾，人们欢呼着、高喊着，放飞手中的祈天灯，很快便布满了夜空，如同散落的星辰。
\t慕长风和司倾羽头第一次目睹这样的盛况，莫名激动神往，却又有些不知所措，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天上，偶尔偷瞄一眼身边之人，露出欣然笑意。
\t过了一会，司倾羽突然拉了一下慕长风的手，大声说道：“跟我来！”
\t“啊？”一片嘈杂中，慕长风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身子倒是跟着动了起来。
\t她带着他来到贯穿整个中州城的那条“天河”边，这里与“天街”相隔，灯火并没有那般明亮，反倒有一种静谧的感觉。
\t岸边依然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但并没有人大声喧哗。人们神情虔诚地点亮长明灯放入水中，随河水流向远方。
\t“这是在干什么？”慕长风悄声问道。
\t“放河灯，寄托生者的思念，为逝者照明引路。”
\t慕长风一怔，“你有要缅怀的人么？”
\t司倾羽浅笑着解释道：“不是，这是‘神武节的习俗，以此祭奠那些在过往艰难岁月中守护人族、负重前行的英烈们，当然也包括......剑修。”
\t慕长风心神一震，缓缓走到岸边半蹲下，看着河中心的点点光辉，接过司倾羽递过来的灯，引燃后轻轻送入河中，久久看着跳跃的烛火沉默。
\t司倾羽就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他......
\t与此同时，远处一座高大的楼阁上，青瓦铺就的楼顶此刻正坐着一道靓丽的倩影，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中。
\t姬悠然一条腿随意地下搭着，另一条腿微微支起，脱离了下摆的遮掩，大片雪白光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也并不在意。
\t她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迷茫地望着远处的热闹非凡的灯火，神情有些落寞，平日里挑惹风情的凤眸此刻微微低垂着，她一口一口喝着闷酒。
\t少时，一道紫色身影从下方飞跃而上，来到她身边。
\t“就知道你在这里。下面举行祭奠仪式，你不去看看么？”
\t姬悠然轻轻摇了摇头，反问道：
\t“你不是......也没参加么？”
\t“流于形式而已，不去也罢。倒是怕你喝醉了从这楼顶滚下去，或者被人捡了尸就不好了。”
\t姬悠然笑了，你以为我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么？却还是悠悠开口道：
\t“还是你有情义。”
\t说罢随手将葫芦抛给他，“你也喝点？”
\t皇甫辰皱了下眉，轻轻倒了一口，还给她，问道：
\t“还对他耿耿于怀么？”
\t姬悠然目光直直看着前方，叹了口气，说道：
\t“都过去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中途退出，但他一向这般洒脱率意，不是么？”
\t皇甫辰沉默片刻，沉声道：
\t“入剑冢前，他让我转达一句话。”
\t“什么？”姬悠然看似随意地问道，却暗自竖起耳朵。
\t“他说他确实有些私心，但没有忘记过初衷。”
\t姬悠然沉默了，半晌，她那醉醺醺的俏脸勾起笑意，歪着头，举起葫芦对着那轮明月，手腕微沉，一缕清酒从口中倒出，顺着屋檐流下，她缓缓说道：
\t“这一杯，敬那位剑斩妖王的‘守护者。”
\t“敬那个无拘无束至死澄澈的灵魂。”
\t她顿了一下，目光闪动，眼角有些湿润。\t
\t“敬那个任性的老顽童......嵇星河。”
\t酒水静静流淌，如同那条泛着星光的天河，将生者的思念寄往远方。
第32章 神武寄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