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t“言之有理。”另一位鹤发白眉的长老说话了，自始至终半闭着眼睛。
\t“我觉得未尝不可，两年前的剑气测试我就在他边上，亲眼看着他一剑将那玄铁斩出一尺深的痕迹。”终于有一人为慕长风说话了。
\t场内响起一片吸冷气的声音。
\t“原来真的是他砍的么？那倒是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况且我听论剑榜弟子说他在神武大会上夺了魁。”
“不过是小辈之间的游戏罢了，依我看算不得什么。”
\t“再怎么样也不能坏了剑阁的规矩！”那位清瘦长老有些生气的样子。
\t一提到规矩，众人又不说话了。
\t“长风他之前还在神武堂任副堂主，阅历也不浅啊。”慕天休出口打破沉默。
\t“神武堂副堂主？这......”
\t诸位长老一时间意见不齐，议论纷纷。
\t“规矩！规矩！”那位清瘦长老直接站了起来，吹胡子瞪眼的，“慕阁主是想违背祖宗之法么？”
\t“可规矩的本意是为了确保宗门的传承，我觉得如今的他已经够资格了，诸位长老意下如何？”慕天休再度动员道。
\t“我认为可行。”一直皱着眉头的慕长风的堂叔慕天伤作为太上长老发话了。
\t“我觉得欠妥。”另一位太上长老段九幽出声反对。
\t场面一时间又僵持不下。
\t离慕长风比较近的那几位长老感受到他略显烦躁的气息和若有若无的杀意，一直提心吊胆，没敢说话，生怕他一言不合暴起杀人。
\t一声冷哼打断了激烈的讨论，慕长风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那位清瘦长老身旁，居高面下地盯着他，问道：
\t“规矩？您认为什么是规矩？”
\t“规矩是从祖上传下来的，是宗门得以存续的关键，是死律！”那位长老也站了起来，瞪着他那深陷的眼窝。
\t“哦，死律？”慕长风周身气势微微释放。
\t“长风，不可无礼！”慕天休出声制止他。\t
\t“你想干什么？！”众长老纷纷呵斥，也释放出剑气。
\t会场内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t慕长风环顾一周，笑道：
\t“其实这位长老说得也没错，规矩是宗门存续之道。然而今日的人族已非千年前可比，剑阁又岂能墨守成规、一成不变？诸位长老可曾看到剑阁之外中州盛景，锦衣玉食、长乐未央，为何我剑阁内就非得是一派死气沉沉、循规蹈矩的模样？”
\t“那是我们剑修的宿命！”那位面容苍老的长老突然睁眼，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剑气肆溢。
\t“宿命？终其一生与世隔绝，不问世事，不涉远方，不见歌舞升平火树银花，也无风花雪月鲜衣怒马。整天跟一把剑过不去，跟自己过不去，这就是宿命么？”
\t“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t“剑心不纯！俗不可耐！”
\t“这样子也配称剑修？滚出去！”
\t就连慕天休也有些恼怒地看着他，问道：
\t“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t“我知道。”慕长风淡淡道，“我还知道世人都把剑修看做怪胎，如今看来也不是那些人的错，是剑修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又怎能奢求别人的尊重？”
\t“你......”慕天休深深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t众长老对他的声讨一浪接着一浪，骂得面红耳赤。
\t慕长风皱了皱眉头，一道剑气甩出，将整张桌子从中间劈成两半，然后周身凝聚起毁灭性的剑势。
\t众人感受到那股可怕的剑势，心惊肉跳，但剑修的骄傲不允许他们后退，除了个别几人微微露怯，其余人都一起爆发出剑气，与慕长风对峙。
\t一时间场内剑气肆虐，四周陈设上刻满了剑痕，靠近慕长风的几根支撑阁楼的玄铜柱子顷刻间伤痕累累，摇摇欲摧，只在固定法阵的加持下顽强挺立着。
\t“长风！快住手！”慕天休急忙喊道。
\t慕长风平静地看了面前那些人一眼，收起了剑气，转身离去，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t慕天休也顾不上安抚那一众愤怒的长老，跟着他走了出去。
\t慕长风察觉到背后的身影，迈步朝断妄峰的方向走去。
\t断妄峰上，慕长风负手而立，望着下方云雾缭绕若隐若现的群山，沉默不语。
\t慕天休走到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
\t“我知道你一直对剑修的遭遇心有不甘，大家也都明白，你是为了解脱剑修，可有时候你的好意别人未必心领，你想给的别人未必就想要。”\t
\t慕长风静静听着，想起了那时和魅的谈话。
\t是么？他也是在滥予同情，侮辱剑修们固守的骄傲么？
\t慕天休继续说道：
\t“况且，整个人族总要有人做出牺牲的，自剑修诞生之日起，就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如今也无法轻易改变了。倘若没有了这日复一复的修炼，我们可能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如果没有反噬的痛苦，也许还不习惯，隔一阵子还要皮痒。”说到最后，他竟是笑了起来。
\t慕长风回头看着他爹那发自内心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t他其实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迷茫。
\t“没关系。”慕天休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你只要按照你自己的方式活着就好了，不必过于在乎别人，毕竟他们大多数人以后跟你也没什么交集。”
\t慕长风点点头，转过身，凝聚起一股温和的剑意。
\t“我帮您提高一下玄力掌控能力，您待会静心感受我的剑意。”
\t慕天休瞅了他一眼，“臭小子还要给我送场造化了！”脸上却是笑开了花，就地盘坐下来，闭上眼睛感受着。
\t慕长风坐在他身前，用手抵着他的丹田，全神贯注操控剑意。
\t高处的山风吹得这对父子衣衫猎猎作响，却吹不散这和谐温馨的意境。
\t二人在地上的影子逐渐拉长，最后融入夜色，难以辨认。
\t慕天休起身，感受了一下更加精纯的剑气，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时候，星眸多了几分神采，整个人也有种容光焕发的感觉。
\t“您先走吧，我还要修炼一会。”慕长风开口道。
\t“也好，注意身体。”慕天休看了他半晌，笑着转身离去。
\t慕长风也无奈一笑，心道我又不是小孩了，难道还能着凉不成？
\t不过精神力是又一次告罄了，他保持盘坐的姿势，低着头，睡了过去。
第65章 各安天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