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轩辕凌面无表情，仿佛没有看到他傲慢的态度。
\t他徐徐起身，屏退了殿内的守卫，正了正衣冠，带着轩辕景行绕过那块将大殿一分为二的巨大影壁进入内室，接着不紧不慢从暗格中取出一个贴着封条、落满灰尘的坛子放在桌上，坐下来，指着另一侧的椅子，“请坐。”
\t轩辕景行坦然就坐，然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这里面，是酒？”
\t“是啊。”轩辕凌轻描淡写地回答，然后启封酒坛准备倒酒。
\t“你知道我不喝酒。”轩辕景行面露不悦。
\t“是啊。”他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倒着酒，“我还知道你当初不近女色。”
\t轩辕景行面色微凝，没有作声。
\t“君子景行，酒色莫近，经天纬地，佑我族运。”轩辕凌冷笑一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侧过头道：“那首歌谣，你还记得么？”
\t轩辕景行沉默片刻，低声道：“记得又如何，人总是会变的。”
\t“是啊~”轩辕凌拉长语调，又倒了一杯酒，“那些烂掉的人，近百年来我已肃清大半，却只对一人束手无策。”
\t“不会是我吧？”
\t“为什么不会是你呢，老师？”
\t轩辕景行神情闪烁，片刻后将手缓缓伸向酒杯，在轩辕凌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举起酒一饮而尽，然后“哐”的一声将空酒杯倒扣在桌子上，长长出了口气道：“我已经没法做你的老师了。”
\t接着，他起身走到门口，“如果人皇想对付我，我随时恭候，告辞。”
\t“且慢。”轩辕凌也站了起来，面露讥讽道：“你派出去的探子有消息了么，慕长风现在身在何处？”
\t轩辕景行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看来我把你教得太好了。”
\t“不敢当。”
\t“他进了诡漠，我的人不敢贸然追踪。”轩辕景行轻叹一口气，“这也在你计划之中么？”
\t“不如说是意外收获。”轩辕凌语气微冷，“我没想到你真打算对他出手。”
\t“趁人之危而已。”轩辕景行语气平静。
\t“你何以断定他此刻没有反击的能力？”轩辕凌沉声道。
\t轩辕景行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的笑意，继续迈步向殿外，“人皇刚刚不是已经告诉我了么？”
\t轩辕凌面色阴沉，不容置疑道：“你不能动他，他是人族的未来。”
\t“我只在乎家族的未来，他的存在超出了我们的掌控。”
\t“我已经试着稳住他了，他现在很信任我。”
\t轩辕景行冷哼一声，提高音调道：“但你何时在乎过家族的兴亡？”
\t“我为人族，为大义！”
\t“与我何干？”轩辕景行风轻云淡地说道：“没有轩辕家，人族根本撑不到今天，遑论大义。”
\t“今时不同往日，如果有人能接过我们的担子，对我们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t“轩辕家多少代人为人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岂是你一句话就可以功成身退的！”轩辕景行难得情绪激动道：
“当初若不是为了人族，庞大鼎盛的轩辕家又怎会枯萎凋敝，从人族至尊沦落到与其他两族宵小相提并论？修炼着轩辕血脉的至尊诀，却再也没了自称至尊的勇气，干脆将其更名为人皇霸体诀，究竟是为了迎合中州还是为了遮丑？！”
\t“够了！”轩辕凌苦笑道：“没想到如你这般坚韧的人也会被利益腐蚀至此，回想一下曾经的豪言壮语少年意气，难道不会觉得羞愧么？”
\t“羞愧？”轩辕景行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样子，从容道：“我想要守护的从来就不是人族，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看法而已。”
\t轩辕凌冷笑一声，“那老师不妨说说看，你究竟想要什么？只是为了家族？”
\t“也不是现在的家族。”轩辕景行面露愤恨之色，又带着一丝怀念和神往，“我要的是那个安逸高雅、万众景仰的轩辕家，可以长歌纵马花前月下，亦能手足相伴指点江山，享人伦之乐，尽天地之美......”
\t“回不去了。”轩辕凌无情地将他拽回现实，“那个家族已经饱受鲜血的洗礼，深谙诀别的悲痛，背负着整个种族的命运，无法再那般恣意行......”
\t“住口！”轩辕景行神色疯狂地打断他，又喃喃自语道：“我会让家族恢复荣光，恢复荣光......”
\t轩辕凌叹了口气，“我们都以为你早已释怀。”
\t“释怀？”他像是终于恢复了神志，盯着轩辕凌看了许久，又徐徐转身向殿外走去，“我也以为能够释怀。”
\t轩辕凌看着他此刻略显伛偻的背影，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出声。坐回到椅子上，看着雄丽而冷清的殿内，少时的记忆开始流淌......
\t“原来在那之前，大家过的是那般写意的生活么，当真......宛若梦境啊。”
第132章 幻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