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老鸨子头都不敢抬,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胳膊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搀住了。
      “妈妈,快些起来,怎的如今因着身份,倒是与五郎生疏起来了呢。”
      老鸨子闻言,震惊的抬眼看纪嘉戚,却想着他如今是五皇子,又快速的垂下眼皮:“妾身多谢殿下!”
      纪嘉戚不着痕迹一笑,又双手轻柔的把烟柳,画桥一一扶起来,温柔笑道:“怎么反倒怕起五爷来了?”
      烟柳画桥这个时候怎即便心里再不满,也不敢发作,倘若眼前这个人还是与自己郎情妾意的五爷,她此刻一定依偎在他怀里,狠心打他几下,责骂他为什么今天一天都没有半分人影!
      可是,他现在是圣上的五皇子,她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如今风头正盛的皇子这般使女儿家性子,也不敢把自己今儿的满肚委屈说给他听,更不能埋怨他,想想,能做的,只有默默等待男人的宣判。
      画桥到底是小孩子,这话一出,委屈就忍不住了,她哭的可怜巴巴,“五爷,你怎么今天一天都没有回来,今天一早急急就走了,我们两个一醒来就不见你人,今天受了姐妹们多少羞辱,妈妈把我们骂的狗血喷头……”
      “丫头!”老鸨子沉声道:“不许对五殿下大不敬,快些跪下。”
      “哎,妈妈。”男人笑着靠近老鸨,“倒是也不能怪小姑娘家家,终究是我不对。”
      老鸨一个半老徐娘,楞是被他撩的脸红,不禁问道:“殿下今儿前来,所求为何?”
      纪嘉戚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微笑:“所求烟柳画桥。”
      “什么?”
      在妈妈震惊的眼神中,纪嘉戚淡淡笑道:“陛下口谕,迎娶烟柳画桥为当朝五皇子侍妾。”
      “什么!?”
      此言一出,不只是烟柳画桥和妈妈,身后的姐妹们,外面围观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客,更是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烟柳眼泪汪汪的抬起头:“爷……”
      纪嘉戚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乖。”
      这下老鸨子神气起来了,这下看同行们谁敢笑话她!
      她手下的花魁,能嫁给当朝最炙手可热的五皇子,这可比做流莺好了不止千倍万倍!
      况且!来日五皇子登基,怎么着,烟柳画桥都是皇妃,那自己的司南斋还不跟着水涨船高!?
      自己到时候的地位自不必说,能培养出两位皇妃的,自然是好手段!好气魄!
      这般想着,她似乎已经到了万民敬仰的那一天,不禁连声儿凑在纪嘉戚身边:“多谢殿下抬爱,烟柳,画桥,还不快谢殿下!”
      烟柳画桥对视一眼,双双跪地:“谢五爷!”
      她立刻讪笑着:“殿下,您看您何时方便,随时可以把我这两位姑娘抬回去,我们随时恭候着。”
      纪嘉戚深情的望着姊妹俩,柔声道:“寻常人家嫁女儿也得三媒六聘,更何况是本殿下娶亲,两位姑娘还是此等绝色,这不得等着本殿下下聘礼?”
      “这…”老鸨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另一方是下九流的流莺,这两者云泥之别,他竟然想着下聘礼?!
      往日里不是没有官老爷从她这里往家里抬小妾,不过是一顶破轿子从角门抬进去了事,想这位这样郑重其事的,倒还是第一回见!
      不禁更是喜不自胜:“好好好!那…我和姑娘们等着爷的好消息!”
      直到纪嘉戚转身离开,烟柳画桥都觉得这是一场美梦。
      ……
      五皇子府
      那一池残荷比起前几日似又败了许多,寒风中更显飘零,几只乌鸦在树梢哀叫。
      春娘目光呆滞,眼神中是亘古不会变的绝望和无力。
      她呆呆的问:“姑娘,你真的要这么干吗?”
      谢芷兰看了一眼薛序,坚定点点头:“纪嘉戚不死,咱们一天没有安生日子。”
      薛序声音在发抖:“姑娘,你说,什么时候动手,薛序义不容辞!”
      谢芷兰坐在回廊转角处的小凉亭处,感到夜风彻骨的寒意,“他尚公主后,就是咱们动手的机会。”
      薛序疑惑的皱眉:“姑娘,这可怎么说?”
      “他现在是当朝最有能力,当然,也是责任最大的皇子,牵一发而动全身,自然不能随意杀,两位公主嫁过来之后,倒是稳定住了异邦,那个时候动手,最为合适。”
      薛序抿抿唇,手上死死攥着当年纪嘉戚所赠送的青云剑剑柄,他是跟了殿下十三年的贴身侍卫,当然,未来,将是弑主的那个人!
      为了谢姑娘,为了春娘,他只能这么做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殿下要骗他!
      这个时候,突然明白了那天齐凌为何言语奇怪,那就是因为殿下早就买通了他,他知道自己听了谢芷兰的话就会夜晚出买避孕药,但是那个时候他没有派手下来戳破自己,来破坏自己的计划,而是早早找到大夫,把提前配好的坐胎药,当成避孕药配给自己!
      不由得往天长叹一声,他自小骁翎营长大,见识过多少杀伐,献血,兄弟阋墙,可是,这些都没能令他的心震动一份,反倒是现在,殿下的所作所为,到让他的心里生出许多悲凉。
      殿下!你这是为何!
      谢芷兰冷笑一声,纪嘉戚,你还真是令她感到惊喜呢,我真是傻透了,怎么能狠不下心杀你!
      你怎么狠得下心把我们这些人玩弄这么长时间!
      他那天故意把大氅落在自己屋里。
      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薛序和自己的小动作,而是暗中换成坐胎药。
      故意给香囊里装催情药,让薛序和春娘有私情,自己依旧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故意把房门打开,让我们这些人发现异常!
      她心头一痛,暗道,纪嘉戚,你做这些很好玩吗?看着这些人被你骗的团团转很好玩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倘若这是你想看到的结局,那么,你看到了!
      纪嘉戚这时才骑着马摇摇晃晃回府,今天的事满长安城都知道了,府上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眼见马蹄刚停,府里大大小小的主子,下人都门外迎着。
      他翻身下马,把马绳扔给侍从,没有理会众人对他的礼拜,倒是先拥住了谢芷兰:“你大病初愈,站在风口里做什么,不怕生病?”
      谢芷兰淡淡的看着他把自己的大氅解下披到自己身上:“多谢殿下,我不冷。”
      希柔很长时间没在殿下面前说上话,此刻见这女人不知好歹,便有些不满,自己倒是把话接了过去:“殿下,恭喜殿下又多了两位美妾,我们又多了两位妹妹。”
      纪嘉戚一笑,点点头:确是,未来可要好好相处。”
      这时春娘到底是没忍住,一声恶心,不由得跑到一边干呕。
      纪嘉戚的目色疯狂而又晶亮,他笑着看谢芷兰,声音轻如羽毛:“她,怎么了?”
      谢芷兰淡淡道:“不是什么大事,怀孕了。”
      “怀孕?”姜娘并着身后的侍妾们错愕的叫出声来:“春娘有喜了?”
      他们下意识,第一个念头是嫉恨。他们进府这么长时间没有碰到过殿下,她一个丫鬟出身的,怎么已经怀孕了。
      可即便心里再不舒服,他们也只能陪着笑脸,柔柔下拜:“恭喜殿下,恭喜春娘妹妹。”
      纪嘉戚听着贺喜之声,叹了口气,无奈在谢芷兰耳边轻轻道:“芷兰,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你这么对我,就一定要受到我的惩罚。”
      谢芷兰一个哆嗦,“你…你都知道?”
      纪嘉戚点点头:“我本来没有打算让那女人怀孕,她还不配为我诞下麟儿,可是你来干这件事,我就不喜欢了,你为什么不想让那女人怀孕呢?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背叛我。”
      他看了一眼身后站姿入松的薛序,眨眨眼睛,声音里带上了孩童般的狡黠:“既然你不想她怀孕,我就偏偏让她怀孕,怎么样,被气到了吧?”
      谢芷兰深吸一口气,冷冷问道:“你做这些我都能明白,可是为什么要给春娘下了催—情药的香囊,让她和薛序……”
      纪嘉戚像是没在听一样,谢芷兰话说了一半,他突然伸手拽了拽她一缕头发。
      谢芷兰无奈道:“殿下…”
      纪嘉戚这才笑道:“这你都想不明白啊,真笨,倘若不让薛序碰她,那么你们就知道这孩子一定是我的了,你们肯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可是让薛序也碰了她,那么你们就无法分辨孩子到底是谁的,这样,即便未来有一天,想打掉,又能怎么打掉呢?这,有可能是薛序的孩子啊。”
      谢芷兰顿时通身冒寒气,她突然抑制不住的轻抖:“殿下没有想过,我们真的会把孩子打掉吗?!”
      “那就打掉啊。跟我有什么关系。”纪嘉戚一脸不在乎:“反正我也不是很在乎那个低贱的女人为我生孩子,反倒是你们,即便是打掉了,有一天午夜梦回,也会惊醒,是自己杀了自己的孩子吗?我想着,让你们接受这样的折磨,是我给你们的惩罚,而现在,你们必须接受。”
      她突然狠狠白了他一眼,骂了一声“疯子”转身回了府。
      这一次,春娘想去搀她,纪嘉戚没拦着,只是对薛序挑挑眉,道:“你不跟过去看看吗?”
      薛序微微颔首:“您是我的主子,没有你的命令,我怎敢随意离开。”
      纪嘉戚冷笑一声,随口道:“我可没有命令你去睡那个女人,你还不是去的挺勤快,睡的挺欢实。”
      薛序脸一白,握着剑柄的手愈加收紧。
      殿下说的那句:“天行有常”,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那天,他在房里为自己上药,说的那番话,其实早就给自己提示了!只是,自己没解开,反而愈加背离道而行。
      那个时候,若是自己真的听了殿下的暗示,离了春娘,那现在,又怎么会有春娘不知怀了谁的孩子这么荒诞的事!
      越想越觉得,殿下藏的太深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谁都没有发觉,他还能装作被骗的团团转的样子!
      前前后后这么长时间,他怎么能!
      这么能啊?!!
      没有纪嘉戚的命令,谢芷兰不敢回她的芷兰苑,还是夜宿在纪嘉戚的寝室。
      她沐浴完,躺在被子里,几乎已经睡熟了,还不见纪嘉戚回来。
      半睡半醒间,她想着,纪嘉戚怕也是恨她的,这般骗他,这么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辗转反侧间,怕是都三更天了,突然感到身后被什么人环住了。
      来人上了床,把她的后背拥在怀里。
      谢芷兰淡淡的:“殿下,您还没睡啊?我以为您宿在书房了。”
      身体忽然被强硬的转过去,这下她不得不看着他那张可怕的脸。
      夜间,男人的眼睛亮的出奇,屋里没有点灯,借着一点暗灰的月光,她窥见男人孩童般清澈单纯的眼睛。
      正想说话,男人温凉的唇已经压了上来,不同于前几次,这一次他十分大力,十足的疯狂。
      谢芷兰痛苦的拧着身子,伸出手臂推他,在唇齿间的空隙呢喃:“殿下,……”
      男人却开始扒她的寝衣,嘴唇开始在她肩头游移:“你为什么昏睡这么长时间,我好想你,真的很想你。”
      谢芷兰才不信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他一贯是会骗人的。
      她感受到男人的欲望与身体的温度,有些绝望的盯着天花板,终于要来了吗?在和这个男人相处的这么长时间,今晚上,就要委身这个极其恶劣的男人了吗?
      这般想着,男人却停止了动作,从她锁骨前抬起头,问:“你的腿,还疼吗?”
      谢芷兰默默盯着他,冷冷道:“不痛了。”
      他抿抿唇,又问:“你,愿意吗?”
      谢芷兰几乎要嗤笑出声,这个不可一世至极的男人,竟然还有在床弟间这么温文尔雅,正人君子的时刻吗?
      他不一向是看中哪个睡哪个的吗?
      皇上的后妃,自己的小侍女,外面的流莺,怎么现在想到问起她这个来了。

怀孕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