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啊老五,你这个媳妇果真不简单,张嘴说的每句话都让本王难以驳回。只是……本王言尽于此,最后的决定还是看你自己。”
慕毓冲仍旧没有说话,双手负在背后,仰头望着墙上悬挂的那幅画。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大哥,请回吧,我放弃。”
慕毓仁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弟弟的背影,摇摇头,离开了摄政王府。庞馨薇却是一脸喜色,想要上前拥住他,却被他狠狠推开。
“怎么了?”
“满口的仁义道德,听起来全是为了本王着想。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到底放不下他,所以在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帮他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
“本王说什么你心里清楚!”
慕毓冲隐忍着心头莫名的怒火与醋意,转身想要离开书房。一想到庞馨薇方才的那番话是为了慕毓之,他就有种杀人的冲动。
“慕毓冲——”
停下脚步,等着她开口。庞馨薇走到他面前,静静地望向眼眸深处,却没有看到往日的温情,有的只是愤怒与不甘。
“啪——”
宽大的衣袖扬起,慕毓冲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原来,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庞馨薇捂着嘴,跑了出去。身形未动,只听得用力捏响指骨的声音。
康元二十四年五月初五,庞馨薇正在花园弹琴,却听得管家来报,齐御风求见。心下感到奇怪,这齐御风是慕毓冲的亲信,此刻来找她做什么。带着疑惑起身,走到花厅。
“属下参见王妃!”
“齐统领不必多礼,王爷不再府上,你来找本宫有何贵干?”
齐御风忘了眼庞馨薇身后的莲瑶,后者会意,命莲瑶退下。
“王妃可知王爷现在何处?”
“说出来不怕齐统领笑话,本宫已经三日不曾见过王爷了。”心里一阵黯然,自从那日后,慕毓冲就不再与她说话,也没有留宿在她房中,“有什么急事吗?”
“荣芯帝姬派人传来口信,说陛下快要不行了。”
“什么?”
一时慌乱,庞馨薇失手将一旁的花瓶碰倒,尚好的景德白瓷随了一地。
“王妃稍安勿躁!”齐御风面不改色,“陛下现在谁也不见,身边只有兰心皇后和荣芯帝姬陪着。太子一早得了消息,和太子妃带着皇长孙一起跪在长欣宫门口。德善郡王夫妇也跪在那里半天了。王公公通报了几次,皇上就是不肯传见。帝姬认为陛下撑不了多久,要王爷在午时前入宫。”
庞馨薇黛眉紧皱,当年献帝封自己为和硕惠郡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竟走到了天人永隔的境地。
“齐统领,你去找王爷,本宫换了宫装便进宫!”
“属下明白,还请王妃保重身子!”
待齐御风走后,庞馨薇命莲瑶替自己更衣梳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穿宫装见献帝了。匆匆赶往长欣宫,见白玉阶上跪了一地的皇子、帝姬和妃嫔,连最小的十八皇子慕毓德也在。提起裙裾,依照礼制,走到太子妃身后,望着紧闭的宫门,庞馨薇重重地跪在地上。上午的太阳明晃晃的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庞馨薇才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慕毓冲到底来了。
快到晌午的时候,长欣宫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领事内监王勇走出来,对着跪在地上的众人道:“皇上命太子、太子妃、皇长孙、摄政王、摄政王妃觐见!”
兰心皇后鬓发散乱地坐在龙榻边,怀中的天献帝形同枯槁,瘦骨嶙峋。荣芯帝姬也是一脸倦色,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一行人刚想行礼,却被慕凌霄制止,直接走到床边。
“修儿,过来,让朕看看你!”
慕皓修有些胆怯地拉着纪玲珑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却怎么都不愿靠近天献帝。
“罢了,你还小,还小!”
年老的帝王,此刻犹如风中残烛,眼神望向庞馨薇。
“父皇,臣媳给您请安了!”
“馨薇丫头,朕不能再宠你了!”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却没能如愿,“好好替朕照顾冲儿!”
庞馨薇点点头,泣不成声。
“冲儿!”慕毓冲跪在床边,献帝从枕下的木盒中取出虎符,递给他,“替之儿守护天峪的江山!”
“儿臣一定不负父皇所托。”
这是两兄弟多年来第一次默契的回答献帝,也是最后一次。
慕凌霄转过头,与兰心皇后四目相对,不再是万人之上的威严,尽是柔情。
“皇后,这么多年,多亏了你!朕的好皇后,好……”
一口气没有接上来,勤政爱民的天献帝走完了自己的人生,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皇上——”
“父皇——”
一时间,长欣宫内乱作一团,献帝驾崩的消息震惊宫里宫外,哭嚎声连成一片,分不清谁更悲哀。
康元二十四年五月初五,天献帝慕凌霄驾崩,在位二十四年,享年五十二岁。三日后,太子慕毓之即位,承大统,避讳为“钰”,改年号为昊漓,史称天宣帝。
第20章 改朝换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