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莲瑶一路小跑着来到内堂，“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令你都这么沉不住气？”庞馨薇笑脸盈盈地望着正在练字的慕毓冲，“不着急，慢慢说。”
“雪莲贵妃……”
“雪莲贵妃怎么了？”庞馨薇一听是与扎西娅有关的消息，不觉紧张起来，“孩子怎么了？”
“明溪宫里的宝迦来说，雪莲贵妃早产！”
“什么？”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音，脚步踉跄了一下，随即撞到温暖的怀抱中，“怎么会这样？”
“很担心？”慕毓冲眼眸深邃的凝视着庞馨薇的面庞，“是担心贵妃，还是担心孩子，还是担心那些无辜的人？”
“我也不知道。”下意识地握住他常年冰凉的手指，“慕毓冲，我想进宫一趟，我实在放心不下！”
“好，早些回来！”
庞馨薇点点头，拉过莲瑶回屋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头发简单束在脑后，只插了一支木簪在鬓间。宝迦是扎西娅从吐蕃带来的侍女，虽不是掌事宫女，但也是扎西娅极为信赖的人，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被派到九章亲王府求助庞馨薇。
“宝迦，你先别顾着哭，把娘娘的状况仔细说给我听。”庞馨薇坐在马车内，眉头深锁，“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早产？”
“回王妃的话！”宝迦依言止住眼泪，“因为娘娘的身份特殊，皇上又格外宠爱娘娘，再加上娘娘腹中的皇嗣，后宫之中有不少人都对娘娘怀了恨意。王妃先前吩咐过，凡是送进明溪宫的东西，无论大小，都事先送去御圣堂交由王医女检查过后才呈给娘娘，一直相安无事。可是……今天早上，娘娘刚起床就觉得小腹有些胀痛，命瑶香姑姑去请太医前来。偏偏王医女当时被宁太仪叫了去，并不在御圣堂。别的太医娘娘信不过，就耽搁了。等到午膳过后，娘娘脸色愈发苍白，不多时便见了红！”
“千防万防终究还是出了差错！”庞馨薇有些懊恼地捶打着马车上铺就的锦垫，“你来之前明溪宫内是何状况？太医和稳婆都到了吗？”
“王医女和陈御医来了，稳婆也进去了。明溪宫里乱作一团，娘娘一直在喊疼！”
庞馨薇不由得紧紧抓着自己的上衣下摆，她曾经经历过难产的痛苦，她知道那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意味着什么。王芊芊，这一次我究竟是在帮你还是害你？你曾经救过我和琚儿的性命，若是这一次你不能保证贵妃和皇嗣的安全，就等于是我间接将你推向了深渊。
“莲瑶！”庞馨薇凑到莲瑶耳边，压低嗓音，“进宫之后，你寻个机会去找玉太嫔，只消说是十八爷托本宫前来探望她！”
“奴婢明白，王妃放心吧！”
“啊——啊——啊——”
还未踏入明溪宫主殿，庞馨薇就听到了女人撕心裂肺飞喊叫声，心里隐隐觉得这是凶兆。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跟随宝迦一同进入殿内。不断有宫女进进出出的，一盆盆热水端进去，一盆盆血水端出来，连亲身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庞馨薇都不禁一身冷汗。内殿之中，陈平跪在层层帘幔之外，眉眼之间皆是忧色。
“陈御医，雪莲贵妃究竟如何了？”
“九章亲王妃？”陈平忽然听见庞馨薇的声音，甚是惊讶，但也知道这些事不是自己应该过问的，“回王妃的话，娘娘的情况很不好！据微臣探脉来看，胎儿似乎有绕脐窒息的凶险。”
“什么？”庞馨薇大惊失色，勉强稳住心神，“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若是再过一个时辰还没有生下孩子的话，只怕……凶多吉少！”
“皇上可有来过？”
“皇上一直在御书房议事，似乎还不知道明溪宫的情况。皇后倒是来过，吩咐了一番便离去了。”
早就明白帝王之家的无情，却不想会无情至此。相较于扎西娅，自己当初所受的那些苦痛又算什么。她以为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他一直守候在门外；她和孩子只能选择一个的时候，他不顾一切地只要她。扎西娅是高位的妃子又如何，当她拼劲性命为他生孩子的时候，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心里一阵黯然，但也明白此刻并不是计较儿女情长的时候。掀开帘幔走进去，空气中尽是血腥味，令人不住作呕。王芊芊一身血污地跪在床榻边，扎西娅的双手连拉扯红绸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晕厥过去。
第61章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