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在外头喧哗?”手中握着画笔,轻点墨汁,柔和连续的线条出现在纸上,“本王虽不能出府,但也还是王爷。”
“王爷,是圣悦长公主府的人。”手下磨墨的动作却是未停,“公主一早便命人送了东西来,但外头的守卫却硬是不让东西递进来,双方僵持不下,惊动了公主,所以……”
“放肆!”手下一抖,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好好的一幅山水泼墨画便毁了,“雪儿是什么身份?她是先帝最疼爱的幺女,是天峪的圣悦长公主,那帮奴才也敢为难于她?云翼驸马呢?”
“属下派人去打听了,说早朝之后云翼驸马便一直被皇上留在御书房议政,到现在也没出宫。”上前一步,撤去了那张被黑墨弄脏的画纸,递了块干净的帕子给慕毓仁擦手,“王爷,公主在先帝时期虽然得宠,但眼下毕竟不是康元年间,而是昊漓年间。皇上对公主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加之驸马是纪家人的缘故,也一直不曾重用。外头守着的那帮人,都是按照皇命行事,公主身边没个能说上话的男人陪着,难免是要吃亏的。”
“眼下不比从前,想要让雪儿进府是不可能了,不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划过眼底,“你去设法周旋,莫要叫长公主平白无故受了委屈。另外,本王要知道今日皇上单独召见云翼驸马所为何事!”
“属下明白,王爷大可放心。”
踱步走至窗前,自从宣帝下旨将他囚禁于王府后,慕毓仁闲来无事,便在王府的花园内遍植紫苏,每每嗅着那含着一丝苦味的清香,紧皱的眉头总会不自觉地舒展开来,心间沉重的包袱也可卸下。算算日子,距离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王芊芊已有近一年的时光了。长叹了一口气,思及自己眼下的处境,心里虽然不忍,却仍旧不肯放开对她的执着。即便是从前,他也无法说服自己给她自由,更何况他们已有了肌肤之亲。她的娇羞,她的眉眼,她的*,都被他铭刻在心头。六年了,皇上在位已经六年了,他等了太久,这一切该要结束了。
“仁郎——”
王芊芊大喊着醒来,发现自己靠在软榻上睡着了,慕皓兴还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着,并未醒来。望着孩子的小脸,心里一阵柔软,只是方才的梦魇太过真实,令她忍不住后怕。侧过身子,轻轻揉着孩子头顶绒绒的胎发,俯身在眉心印上一吻。这是她和他的孩子,虽然来得有些意外,但到底是他唯一的血脉。
“怎么弄得一身是汗?”庞馨薇一眼便瞧出王芊芊汗湿的中衣,“这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当心着凉!”
“姐姐,我……我方才梦见王爷了。”黛眉轻蹙,紧了紧盖在自己身上的外衣,伸手便扯住庞馨薇宽大的衣袖,“我好担心王爷现在的处境,皇上能够将他拘禁,日后势必留不得他,你让我回去看看好不好?”
“那不过是个梦,你又何必当真?”纤纤素手抚上她紧皱的眉头,顺着眉心轻柔地揉着,“就算我许你回京,你又如何能见得到大哥?五哥今日接到京中传来的书信,说是圣悦长公主去给大哥送东西都没被允许,你的身份是医女,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被放进去?”
“如今或许不行,但等到下月的例行诊脉便可以了!”听出了庞馨薇言语间的松动,不禁更加用力地拉扯着她的衣袖,“姐姐,我是医女,我可以用诊脉的借口进去见他一面。”
“若是此法可行,陈御医又何必让你一直住在这里?”心里知道瞒不住,却又不想令王芊芊伤心,犹豫再三,面对这样一个痴情的女子,庞馨薇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为了慕毓冲什么都可以放下,“芊芊,我实话告诉你,皇上早已不许御医每月前往德川郡王府诊脉。倒是陈御医同徐御医始终顾及郡王是先帝的子嗣,在皇上面前求情,这才有了回旋的余地。每个月例行诊脉的日子,御圣堂中的罗医女都会前去,旁的御医却是……”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银牙暗咬,瞥了眼庞馨薇略显尴尬的表情,心里顿时明白了,“原来姐姐早就知道了,你们都瞒着我一个?怪不得……怪不得爹爹给我的信中都不曾提到过王爷的近况,原来是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芊芊,你别生气,我们没有骗你的意思。”同王芊芊相处那么久,庞馨薇不曾看到她软弱的一面,如今却是瞧见了她隐藏在眼底的泪花,心里一紧,“上一次,你因为知道了大哥被贬之事早产,五哥心里十分自责。这么多年,大哥一直选择站在他这一边,而兴儿是他眼下唯一的骨血,若是你们母子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同大哥交待?实不相瞒,我们的确是有心瞒着你,可……我们是怕你担心!”
&
第119章 凌风傲霜雪,心意不可催[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