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收兵回营的李月听到慕毓德营帐内的动静，快步走了进去，还没有时间觉得害怕，就被冲上来男人一把握住了手臂，“十五嫂，你救救她！救救她！”
越过慕毓德的肩头望去，满眼都是鲜红的血色，纵然见过了尸横遍野的场景，李月仍旧觉得触目惊心。挣脱开慕毓德的束缚，上前查看朱砂的伤势，脉搏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倒抽了一口气，强行平复了自己的心绪，解开披风，遮盖住女人裸露的身子。
“十八弟，让所有的军医都过来！”营帐内的血腥味有些刺鼻，令本就疲惫不堪的李月有些作呕，“另外……飞鸽传书回京，让徐御医安排人手即刻前来！”
“从京城到这里最快也要两天两夜，等到御圣堂安排的人手赶到，只怕她早已没了性命！”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李月心头难耐，忍不住给了慕毓德一耳光，“刚才你强行拔箭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这些？”
“我……”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慕毓德低垂着头颅，眼神里尽是掩饰不住的懊恼与自责，“是我一时糊涂了。”
想着慕毓诰还未回来，李月心里一时间有些乱，不愿再理会慕毓德犯下的过错，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了他的营帐。
“若是我不停下，你打算一直这么跟下去吗？”慕毓冲停下，立于道路一旁，一手还轻轻拍着怀中慕昭盈的后背，“先是十八王爷，再是宁亲王，在下还真是倍感荣幸！”
“你几次三番出手帮助天峪解决困境，本王感激不尽，只是……”下意识地拉紧了缰绳，“本王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宁亲王的意思是想要知道在下的姓名？”
“不仅如此，本王想看看壮士的相貌。”
“王爷，恕在下难以从命！”缓缓转身，紫色的凤眸中迸现出一丝凌厉的精光，“在下相貌丑陋，只怕入不得宁亲王的眼。在下不过是天峪的一介草民，就不劳王爷费心记住在下的名字了。”
“五哥！”眼见来人又要离去，慕毓诰再也顾不得原先的忌讳与谨慎，他只想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只是发狂似的想要证明慕毓冲还活在这个世上，“是你对不对？”
“九章亲王对你们的影响就那么大吗？还是说……他对你们都很重要？”
“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松开手中的缰绳，干净利落地跳下马，一步一步走到慕毓冲的面前，望向银色面具下紫色的凤眸，“所有的兄弟中，五哥是最重要的一个，对每一个人而言都是。”
“先前，十八王爷也将在下认作是九章亲王，如今宁亲王也这么认为，在下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察觉到慕昭盈小小的翻身，紧了紧手臂，好让她睡得更加舒服，“虽然在下的眼睛同慕氏凤眸很相像，但王爷应该有注意到，我的眼睛是紫色的，而非皇室成员的琥珀色。”
“不可能的，你可以糊弄老十八，但你骗不了我，你就是五哥，你就是九章亲王！”
快速地转过头，银色的面具如同断翅的蝴蝶碎成两半跌落在地上，慕毓冲不曾想到慕毓诰会突然出手袭上自己的面具。眼下的情形对自己极为不利，他还没有考虑过会在这样的场景下显出自己的身份。
“五哥，你果然还活着！”
“十五弟，几年不见，你当真是长进了！”慕毓诰虽不及几位兄长伶俐，但也绝非蠢笨之人，怎会听不出慕毓冲言语中的不悦。识趣地没有辩解，有些拘谨地注视着地上的面具，“连这种下三滥的偷袭手段都会使了！”
“五哥，我……我不是故意的。”透过垂下的眼睑偷偷观察慕毓冲棱角分明的面庞，“这么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熬？”冷笑一声，“不过是苟且偷生罢了！”
“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肯认我们？为什么要一直辛苦委屈自己？为什么不肯回来？”
“回来？你要我回到哪里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慕毓诰，周身隐隐散发着迫人的气势，“是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死牢等待欺君之罪的惩罚，还是回到那个冷冰冰的皇陵去陪伴老七？”
“七哥的事你都知道了。”
“不单是老七，还有他的未亡人，还有他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七哥的事，我也会觉得难过，我甚至懊悔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惨剧的发生，什么都做不了。”
“那么……你见也见到了，心中的猜测也已经证实了，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五哥，你要去哪里？你怀中的孩子是……”
“天下之大，自然有我的容身之处，你回去吧。”
不再给慕毓诰开口的机会，纵身一跃，又不见了踪影。一道绿色的身影掠过，想来是绿羽跟了上去。慕毓诰弯腰拾起地上的面具，小心拂去上头的灰尘，如同对待珍宝一般，将其收入怀中。
第135章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