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平日里邋里邋遢,喜欢在书架上呼呼大睡,还少了一条右臂的老人,竟然是昔日的剑圣。想到他那副可怜的模样,叶黎昕也十分心酸。
王思邪恳求着叶黎昕,说:“世子殿下,请让我见见这位剑仙,哪怕是死我也无憾了。”
叶黎昕见他那副模样,沉思片刻说:“既然如此,那你便去见上一面吧,他在天书阁四层,不过要先和叶骁讲清楚,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思邪连连称是,嘴角也洋溢出笑容,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倘若见上剑圣一面,说不定这入水境也有可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就这样,叶黎昕与王思邪一边纵马狂奔,一边聊着天赶到幽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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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建业皇城中,叶辛正在翻阅着一本本奏折。
这时,那位老太监从外面进来,跪倒在叶辛身前。
叶辛批阅这堆积如山的奏折有些劳累,没声好气地说:“说。”
那老太监操着公鸭嗓,说:“据东厂探子来报,燕王半年未见的世子殿下前日出府,还打伤了布政使刘协的儿子,然后骑着马奔着云州去了。”
东厂是叶辛手中重要的机构,其中的能人自然数不胜数,幽州与建业足有两千余里,不过两天便走了全程。
叶辛说:“据说那叶黎昕被刺杀重伤,才过了半年便养好了吗?叶黎昕去云州何事?”
老太监低着头,说:“叶黎昕既然能打伤刘协的儿子,想必伤已经痊愈,至于去云州何事?属下还在派人去查。”
叶辛挥了挥手,那老太监便起身告退。
屋外一阉人喊道:“内阁首辅王介请求觐见。”
叶辛说:“进来吧。”
那王介身着官服朝着皇上行礼,而叶辛则赐座,王介便坐到了一旁。
叶辛说:“此次会试再过二十天便要开始,爱卿对于这次主考官可有何想法?”
王介拱手说:“臣以为礼部右侍郎黄博澜最为合适,黄博澜此人便是以连中三甲闻名,且此人善于写作,文采斐然定能服众。”
叶辛点了点头,似乎对其十分满意。又与他促膝长谈了一阵,王介也便离开了。
叶辛站起身来,走出御书房,在房前廊檐下抬头望去。天上阴云密布,显得室外也昏暗了许多。
他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这阴云叹了口气,这朝廷虽看似光明无比,实则却像这阴云一般迷雾重重。
昔日叶骁作为他的亲兄弟与他南征北战,不知从何时起,他俩之间便有了间隙,而到了与大楚一战之后,虽并未与他撕破脸皮,却也有了隔阂。
中原平定之后,叶辛当上了皇帝,但却并不轻松,叶骁手中仍握着三十万精兵,亲弟弟叶骁似乎也明白他的想法,接着鞑靼侵犯边境的由头,给叶辛留下了二十万兵马,而自己则带着十万兵马驻守边境,叶辛见他如此知趣,便封他为燕王镇守河东道。
可现在看来,在河东道的燕王却是最大的隐患,自己因当时与那人一战,强行提升修为,最多再过两三年,便要撒手人寰。而自己子嗣只有三位,长子叶宜春,次子叶宜信,三子叶宜规。
这三子都不是皇后所生,三子痴迷于书画之中不堪大用,长子叶宜春擅长舞文弄墨,对时局颇有见解,二子叶宜信虽不如大哥,却擅长排兵布阵。
对于叶辛来说,两子可堪大用甚好,可在继承人者这一身份的选择上却犯了难。若笼络群臣手段上,叶宜春自然拔得头筹,可日后若燕王起义,想必叶宜信更为适合。
想到此,叶辛便深感头痛,不禁感叹身边能堪大用之人之少,文武官昔日来便与燕王交好,倘若燕王起兵,也不知会有多少人倒戈。想到此,叶辛便觉得这次会试选拔人才成了当务之急。
叶辛由衷的觉得,这皇帝的宝座十分烫手,他用家乡的方言轻轻哼道:“常言九五之尊之好,我言不如路边一尾野草,只知后宫三千佳丽,不知琐事多如毛……”
正在叶辛哼着的时候,天上那如墨色般的乌云再撑不住,下起了瓢泼的大雨,雨丝溅在汉白玉的石板上发出滴滴答答响声。
叶辛皱了皱眉,以右手做剑指,指向空中,刹那间乌云中穿出一个小孔并不断变大,一会时间,乌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辛轻蔑的笑了笑,说:“反正寿不过两年而已,逆一次天机又如何。”
这时的他,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策马扬鞭指点山河的时代。
第9章 阴云起[2/2页]